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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看着他沉声训斥道:“如果能丢下老脸不要去强抢,当年柳白那小家伙悟出大河剑时,我便把他抓回书院逼他写出来便是,何至于还要你小师弟费心耗神做这一遭,都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大师兄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情当然是要以自愿为前提。”
二师兄被老师训的有些糊涂,说道:“但小师弟这种行为近乎于偷盗,和强抢似乎没有太大区别。”
夫子有些尴尬。
大师兄以极为少见的快速度,斟茶上端,恭敬说道:“老师,喝茶。”
此举瞬间冲淡场间尴尬气氛,夫子接过茶美美地饮了一口,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大徒弟,赞赏说道:“孺子可教也。”
二师兄在一旁皱眉苦思,自己究竟何处不可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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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固山郡浔阳湖度暑的大雁们,回到了长安城,绕着那座旧旧的佛塔盘旋数日,雁影遮天,又在雁鸣湖与山间留下阵阵鸣叫,然后振翅南飞,向着更温暖的大泽飞去,要等着明年春天它们才会回来。
临四十七巷老笔斋的铺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启,那只野猫趴在墙头晒着渐凉的阳光,冷漠看着灰尘渐生的天井,心里猜着那个曾经拿干柴砸自己的家伙死了多少天,是不是曝尸荒野。
巷口多了一家烤烤摊,吴老板养了一条老狗,每天的清晨和黄昏都会遛狗,以此排遣寂寞和老板娘给予的压力,随着天气渐凉,早晚寒意入侵,遛狗从两次变成了一次,时间也变成了中午。
西城的赌坊依然生意兴隆,齐四爷穿着绸缎长衫,手中转着铁球,像富家翁般矜持接受着街坊们的恭维,想着朝二哥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朱雀街上那家道观表演符术的道人病了,道观却被修葺一新,于是前来虔诚颂经拜天的信徒要比往年要多了不少。
无论时间流逝,季节变化,长安城里的唐人们如同过往那样平静而喜乐的生活着,街巷里的爽朗笑声从来没有继绝过。
书院后山的藏品里多了一道来自南晋送上西陵最后辗转来到大唐的纸剑,雁鸣湖畔的宅院里的新漆味道渐渐散尽,宅院里的年轻人们在修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在符意剑气的磨砺下,在互相参详的作用下,桑桑明白了神术怎么用来打架,叶红鱼通过对浩然剑的学习,触类旁通,对那把薄薄纸剑的领悟越来越深刻。
有道痴这样的强者在身畔作为目标,心里怀着那样远大甚至是荒唐的野望,宁缺的进步更是惊人,他变得越来越强。
他如今的修为境界早已稳定在洞玄上境,坚定地向着更上方行走着,越来越靠近那道仿佛天人之隔的沟壑,某日在湖烟重柳间竟隐隐看到了那道门槛,然而令他略感惘然的是,那道门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高的有些可怕。
春去,夏归,秋回。
当秋天回到长安城的时候,那位驻守大唐边疆数十年,立下赫赫战功的镇军大将军夏侯,也已经快要回到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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