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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桢继续问:“你觉得临淄县在我治下,如何?”
仔细回忆了一番这段时日的见闻,刘锜答道:“胥吏清明,百姓安乐。”
对比舅舅治下的千乘县,可谓是天差地别。
难道说舅舅是庸官?
当然不是。
整治胥吏,轻徭薄赋,兴修水利,开垦荒田,这些他觉得凭舅舅谢鼎的才干,也能做到。
可问题在于,舅舅没法做,而韩桢可以。
念及此处,刘锜有些懂了。
“你觉得当今官家如何?”
此话一出,刘锜顿时面色一变。
见状,韩桢笑道:“莫要顾及,今日这里只我等三人,不会有第四个人知晓。”
“昏君!”
刘锜犹豫了片刻,最终憋出这两个字。
若不是昏君,怎么纵容童贯这阉狗在边军胡作非为,作威作福。
韩桢收敛起笑意,负手而立,遥望林外军营,正色道:“今日你二人都在,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本是临淄县一浪荡子,因被县中主簿陷害,不得已,杀官上了山。”
“早些时候,我是存着招安的心思。多赚些钱,招安后捞个官儿当一当,自去过逍遥日子。”
刘锜听得起劲,忙问道:“那怎地后来又不想招安了?”
他本就年少,正是爱幻想的时候。
平日里又喜欢看些话本,听些民间流传的故事。
否则当日,也不会在城墙之上,喊出那句中二气十足的话。
韩桢的经历,在他听来十分有意思。
“后来我问了常知县,得知招安后,朝廷最多也只会安排个厢军中的闲散武官。”
韩桢顿了顿,转头道:“武人地位本就低一等,厢军是什么德行,你们也都清楚。若是得罪了文官,说杀便杀,与牛马牲畜何异?”
“确实!”
刘锜与聂东齐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二人俱都是武人,对韩桢这番话可谓是感同身受。
尤其是刘锜,自小便见过父亲在文官面前,受过许多窝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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