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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就听到一旁的斗笠下传来一个声音,“你踩到尸体了。”
闵藏枝立即弹跳开来,却是发现在那猪的前脚上有一个被他刚踩出来的脚印,他的神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佯装咳嗽起来。
北军的人将两头猪尸体装车,周昭同刘晃再又回到了那猪圈门前。
“这应该是一个人的右手,缺失了一节小手指。手掌如此宽大,应该是个男人,对吧阿晃?”
刘晃听得周昭的话,点了点头,“开始被猪啃掉的也是一根手指,但不是小手指。指骨上有明显的刀痕,刀痕没有任何愈合的痕迹,但是很新。不是陈骨,是新尸。
有人先杀人后碎尸,死亡时间就在昨日。
凶手应该试过将尸体上的肉剔下来,但手法并不娴熟,尚有大量残留,应该不是熟手。”
身上的肉好剔,但是人手上的肉却是不好剔,凶手应该尝试了一下,便放弃了。
周昭听着,拿起一把靠着墙边放着的火钳,在那猪食槽中翻找起来,这一看却是忍不住蹙了蹙眉头,那妇人并没有撒谎,她喂猪的东西除了猪草之外,还有泔水剩菜。
这里头鸡骨鱼骨猪骨什么都有,要想要分清楚哪些是人骨,并非容易之事。
“大姐您贵姓,这猪都是您一个喂的么?泔水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妇人自从确认自己的猪圈里有人骨,已经是魂飞魄散,连手中的银钱,都没有激起她的欢喜。
听到周昭这般一问,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人!我没有杀人啊!我也不知道猪圈里怎么会有人骨。小妇人姓甘,名叫甘琳,我夫家姓王,这边的人都叫他王三麻子。
他是个大席师父,平日里城中村里谁家有红白喜事,都叫他去掌勺。我平日里会跟着去做帮工,洗洗碗碟什么的。这年头大家肚子里都没有什么油水,剩菜剩饭捞不着,泔水桶里也就是些吃剩骨头渣滓。”
那妇人说着,眼中已经带了泪,“我都会同主家说好,将这些拿回来喂猪。昨日里三里巷,就是我们隔壁巷子有一户人家家中娶新妇,我刚提回来的。
猪这种东西,什么都吃,昨日我们从酒席回来,都已经天黑快要宵禁了。我懒得生火煮猪食,就直接将泔水倒给猪吃了。等到今日早晨又直接喂了猪草。
我那孩儿春花,平日里时常在猪圈边玩儿,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就捡到了样的鬼东西……”
妇人说着,哭了出声,“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啊!这骨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周昭认真地听着,冲着那妇人道,“你且先起身,人是不是你杀的,官府自有论断。你想起的线索越多,自是越容易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甘琳眼中含着泪,着急的团团转起来。
周昭看着她又问道,“昨夜你可听到了什么响动?”
甘琳摇了摇头,突然眼睛一亮,说道,“我家中还养了狗,我还听到了狗叫。那狗叫了几声,隔壁的老余半夜起来放水,还骂骂咧咧了好几句。老余同我们家惯常有仇,一点小事便骂得厉害。
我听到他骂狗,还推了我家当家的,可是他太累了,不但没有起身,还呲了我一顿。狗没有叫多久,就叫了三两声,我以为是老余吓了它,今日早晨还同他家婆娘吵起来了。”
这一点很好确认,若是半夜狗吠,那左邻右舍应该都能听到。
周昭想着,看向了这甘琳,“王三麻子在哪里?总不能到现在还在榻上?”
甘琳摇了摇头,“今日小河乡有主家要摆三日流水席,他一早就带着家伙什同我两个儿子一同出门去了。因为要去三日,家中无人喂猪,春花也没有人带,我便没有跟着去。”
她说着,又补充道,“因为我不去,他还叫了隔壁的戴石去做帮工了,不信大人你可以问戴石的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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