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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来的询问把纪欢喜从自己的思绪中拉扯了出来,她皱了皱眉头,想着从娘娘知道的关于二人在古桐城相遇的事情。虽然那些记忆都是娘娘灌入这个家伙脑海中的虚假故事,但纪欢喜却不得不适应这份虚假的记忆,以期不露出破绽。
好在她从小便有这过目不忘的本领,微微思虑便有了答案。
“怎么?
修为渐长,奴家也入不了公子法眼了?”她这般说着,脸上露出了幽怨之色。
魏来倒也适应了纪欢喜这样的性子,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纪姑娘知道的,魏来可从没有看不起姑娘的意思,只是姑娘这一路尾行,让在下有些奇怪而已。”
本来还担心魏来发现她后对于她的目的生出怀疑,但此刻听了这话,她悬着的心放下不少,心底却也不免暗暗感叹,娘娘这修改因果的手段果真强大无匹,饶是像魏来这般天赋绝顶之辈,也只能被耍得团团转。
她的心思玲珑,很快便想到,既然魏来不曾怀疑她的目的,那她正好借这个机会,搅乱魏来的计划——在魏来说出要说服楚帝之后,纪欢喜便一直日思夜想魏来的依仗到底是什么,直到听到那个关于魏来要向楚帝提亲的传闻之后,她方才有所醒悟。
虽然这事情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思来想去,在众多匪夷所思的猜测中,这一条反倒是最有可能成为现实的。毕竟当日李澄凰对魏来态度的转变,纪欢喜同样也是看在眼里。
想到这处,她脸上的幽怨之色更甚了几分。
她的眉目微微低沉,双手揉捏着衣角,嘴里轻声说道:“人家如今不过是无根浮萍,得罪了娘娘,被大燕抛弃,只能寄住在公子门下,公子又岂会正眼看我?”
魏来闻言一愣,心头不免有些怪异。
他当然理解纪欢喜的处境,心中对于她多次不顾身份立场的出手相救也甚是感激。
只是,或许是纪欢喜一贯留给他的印象使然,他并不觉得纪欢喜会当着旁人的面表现出这般落寞模样。
直到纪欢喜说出这番话,魏来的心神不免被触动,他这些日子终究忙碌于各项事物,又因为吕砚儿的事情而心力交瘁,反倒是疏忽了这个少女。
他的心头不免有些愧疚,于那时言道:“纪姑娘这是什么话,姑娘的恩情魏来一直铭记于心,宁州有我魏来一日,便定有姑娘的容身之处,姑娘大可放心!”
天下男人大都如此,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那边还跟大楚长公主谈婚论嫁,这边又叫我大可放心!
男人果然每一个好东西!
纪欢喜在心底暗暗想着,眼珠子一转,脸上的神情却是愈发的幽怨。
她一边揉捏着衣角,一边言道:“说得好听,公子这不是正是要向楚帝提亲吗?人家是大楚的长公主,奴家却只是一个没有依靠的无根浮萍,那时公子眼里那还能有我?”
魏来听到这话,心头一颤,随即脸露苦笑:“姑娘这是说得什么话?”
“那些不过是坊间谣传,哪能作数。”
“公子还要欺瞒奴家?”纪欢喜又白了魏来一眼,嘴里言道:“你当奴家是傻瓜吗?”
“除了给楚帝提亲,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说服楚帝与宁州结盟?况且,那长公主看你的眼神,奴家都看在心底,那哪能是寻常关系?”
纪欢喜的话,让魏来又是一愣,他再言道:“姑娘真的多心了。”
“如今宁州处于危局,而魏来又有诸多事务缠身,群敌环视,哪有心思去顾念儿女私情……”魏来苦笑言道。
说道这处,魏来沉默了一会,思虑了一番关于吕砚儿的事情,他对纪欢喜倒也信任,只是怕这样古怪的事情说出来无人确信,放到被当做托词。
但纪欢喜待他不薄,他也不想被对方误会,故而在一阵思虑之后,还是言道:“纪姑娘,你确信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或者说,你如何确定你我之间记忆中共同经历的事情,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而不是被人篡改编造,然后被灌入彼此脑海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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