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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想起了那座祠堂,还有那位血池娘娘……
“重逢于人世间,重塑于阴阳路……”
燕度提笔的手轻轻一颤。
他放下笔,将纸张丢入火盆,任由火舌将其吞没。
笃笃——
敲门声将燕度的思绪拉了回来。
明明隔着一扇门,可燕度有种预感,他觉得门外的是三七。
他快步过去打开门,果不其然看到了她。
三七冲他扯出了一个笑。
燕度觉得内脏像是被一只手大力碾揉,他拉着她进了屋,三七顺从的被他牵着,坐在了软榻上。
三七喃喃道:“你说过女子不能随便坐男子的床榻的……”
“事急从权。”燕度半蹲在她近前,握着她的手,“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三七想扯出个笑,但很难。
燕度不觉得滑稽,只觉得难受。
“小王就在大将军身上。”三七低声道:“是它给南浔下的诅咒,也是它想趁你睡觉咬你,我罚它面壁思过了,等天亮了,我再让南浔揍它一顿解气。”
燕度嗯了声,“为什么难过?”
三七沉默了许久,“村里应该出事了。”
“小王什么都没说,但我猜到了。”
“还有大王……”三七扯了扯嘴角,“小王的狗魂就藏在大王的木雕里,我和你说过的,大王最宝贝这个木雕了……”
燕度胸腔内细细密密的钝痛着。
懊恼与自责在他内心汹涌翻腾,若说之前他还在怀疑,剁骨刀为何在今夜找上门来与他‘说’那些话。
那么现在,他明白了。
三七的‘遗忘’,或许是一种保护。
而他自私的想让她回忆起过往,反而是无意中让‘痛苦’提前降临,也将她置身到了未知的危险中。
那个村子里的‘人’,是养育、陪伴她长大的亲人。
“燕度,我想去一个地方,确认一件事。”
“我陪你。”
……
虞府,或者说虞宅。
继虞敬被贬官、虞棠身死、柳氏受罚等一系列打击之后,虞家已是墙倒众人推。
虞敬从七品主簿被一贬再贬,如今只是个九品录事,被礼部发配去看管仓库。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可是没资格住府邸的,更别说京中居大不易,有的是花钱的地方。
于是乎,虞家人现在只能搬到城西,住的二进宅子也是赁来的。
哪怕明儿就要除夕,朝中百官都休沐在家了,虞敬也得在仓库看大门,故而不在家中。
虞闵文也躲在国子监,不愿回家。
整个虞家只剩下瘫废在床等死的柳氏和搬过来后请来做饭浣衣的一个老妈子,以及,酩酊大醉的虞闵武。
“滚滚滚!给老子滚!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虞闵武把一贯钱砸在老妈子的脚边。
老妈子捡起钱叉腰骂起来:“没钱就别请人伺候!谁不知你们虞家人是什么德行,脏心烂肺的玩意儿,还欠老娘一贯钱工钱,你要是不给,等着老娘报官来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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