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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尘在顾玦的肩头蹭了蹭,声音又娇又软:“那就是说,裴霖晔这人还不错喽?”
“是不错。”顾玦意味深长地含笑道,“是个有心人!”
沈千尘先是“嗯”了一声,跟着笑眯眯地又道:“肯定比不过我的九遐!”她的嘴巴甜得像是抹了蜜似的。
顾玦很是受用,俯首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
谁也比不过他的小姑娘!
顾玦默默地在心里算时间:快了,距离她及笄已经不到二十天了。
他的瞳孔在烛光的映照下像是荡漾着金色的流光,连眼睫上都仿佛跳跃着细碎的光芒。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时,江沅来禀说,裴霖晔来了,于是顾玦就直接让他进来了。
裴霖晔身着一袭大红色蟒袍,身形挺拔,眉目坚毅,忙碌了一天,形容间却不见丝毫的疲惫。
从他身上沾染的些许草屑以及皂靴上的泥土来看,十有八九是刚从猎场出来。
沈千尘上下打量着裴霖晔,仿佛要把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全看透了似的。
裴霖晔自然也看到了她,神色如常地给二人行了礼,也不赘言,干脆地禀起了正事:“九爷,朱永追着幸存的三匹狼找到了狼窝,发现狼窝里被撒了一种药粉,还有被斩杀的一头母狼以及两头刚足月的小狼崽子。”
“狼窝里的就是这种药粉。”
裴霖晔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纸包,呈给了顾玦,油纸里包了半个指甲盖的褐色药粉。
顾玦把纸包交给了沈千尘,沈千尘看了看那药粉,又嗅了嗅气味,就确认了。
她点点头,表示这就是西越草。
结合现有的这些线索,顾玦和沈千尘已经能大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某个人今天去那个狼窝杀了母狼与小狼崽,还给头狼下了西越草的药粉,激发头狼的仇恨与血性,并引导那匹发狂的头狼去追杀顾玦。
顾玦淡淡道:“狼对敌人冷血,可是对种群忠诚,对伴侣至死不渝,对幼崽更是呵护备至……头狼应该是追着我的气味来的。”
气味?沈千尘心念一动,握住了顾玦的手,肯定地说道:“香,也许是蘅芜香。”
顾玦的贴身之物没有那么容易被外人得手,所以沈千尘能想到的就是“香”。
平日里顾玦只用两种香,一种是蘅芜香,顾玦日常穿的衣物都是用蘅芜香来熏的;另一种是她亲手做的香囊,里面的香料是她亲手调配,有凝神静气的功效,除了顾玦外,她只把香囊赠于了少数的亲朋好友。
沈千尘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琢磨着以后无论是给顾玦熏衣服的香料还是他用的香囊,都得用她专门配的香料才行,一种只属于她与他的香料。
顾玦与裴霖晔对视了一眼,也是若有所思。
沈千尘正思忖着,惊风就带着一个细眼睛的锦衣卫进来了。
那锦衣卫恭敬地抱拳禀道:“皇上,臣等刚刚拿下了给头狼下药之人,人已经带到了殿外。”
顾玦的指节在茶几上叩动了两下,接着就起了身,问沈千尘道:“瞧瞧去?”
当然要去!沈千尘也起了身。
见状,那细眼睛的锦衣卫欲言又止,生怕皇后会被外面那个歹人吓到,但见裴霖晔沉默,他也就默不作声了。
几人簇拥着顾玦与沈千尘来到了殿外。
正殿外的屋檐下摆好了两把椅子,殿外的两边站着两列高大威武的锦衣卫,从石阶一路往下,个个都手执火把,照亮了承光殿前方的空地。
只见一个精壮的黑衣男子形容狼狈地跪在地上,头发凌乱,双臂被几圈绳索绑在了身后,脸上、肩上以及胳膊上有好几道伤痕,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顾玦坐下后,对着裴霖晔使了一个手势,裴霖晔立即就意会了,开始审讯那个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黑衣男子一言不发,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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