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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云策厉声道,吹胡子瞪眼,“我可是你爹,就算宸王让你袭爵,我也是你爹。没我的同意,谁敢分家!!”
云策的声音洪亮得似乎要掀翻屋顶,霸道专横,摆出了一家之主的派头。
对此,云展已经习惯了。
在云家,一直是这样的,当年他想去北地从军时父亲是这副样子;去年,他被云浩一剑划了脖颈,差点丢了性命,父亲还是这副样子。
不讲道理,不讲亲情,只是用父亲的权威来打压自己,想息事宁人。
云展微微一笑,从云策身边信步走过,径直地走到了前方,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那么自然,那么随意。
这个位置原本是属于云策这个家主的,从前,也只有他能坐,此刻云展一坐,也毫无违和感。
云展是军人,只是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就自有一股为将者的挺拔与凌厉,与在场其他那些贪恋酒色财气的云家男子迥然不同。
云家的下人们也是看在眼里的,不由感慨不已:云家是变天了,云夫人当了那么多年的伯夫人,最后还不如孙姨娘能生出一个好儿子,这母以子贵还真是前百年不变的道理!
云策却是快气疯了,继续指着云展的鼻子骂道:“谁让你坐这里的?这是老子的座位!”
“你为子不孝,不孝可是大罪!”
“你再闹下去,我今天去宫门跪着,让宸王主持公道,宸王要是不管你,他也要颜面全无。”
云策冷冷地勾唇,露出一个笃定的冷笑。
宸王好不容易大权在握,眼看着就要登基,现在正是最爱惜羽毛的时候,要是云展背上了不孝的名声,宸王还敢用他吗?!
“孝?”云展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嗤笑了一声,抬手指向了脖颈。
白色的中衣领外,一道寸长的肉疤如一条丑陋的蜈蚣般爬在他脖颈上,令看者悚然一惊。
“父亲可还记得这道疤是怎么来的?”云展问道。
云策:“……”
云策的脸色更难看了,面黑如锅底。
其他云家人虽然没看到过云展受伤的样子,但也或多或少地听说过这件事,于是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云浩。
云展接着道:“当时,我的一条命就已经还给云家了,再也不欠云家了。”
“孝与不孝,从来不是你说了算的。”云展徐徐地说道,“谁还活着,谁说了算。”
他这两句话不轻不重,平稳有力。
他的眼神是那么坚定,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杀伐果敢,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睥睨风姿。
“……”
“……”
“……”
厅堂里,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死寂中,那些个下人们真恨不得原地消失得好,云展方才的话简直经不起深思啊。
云策也是惊住了,彷如五雷轰顶似的。
“你……逆子!”他的身子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恨的。
这个逆子难道还敢大逆不道,弑父不成!!
他倒要看看这逆子敢不敢!
云策大跨步地上前,想冲过去,却被云夫人紧张地一把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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