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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块翡翠玉石到手虽然有十几天了,只有一个大致的雏形。
楚千尘没打扰他,放轻了手脚,走到他身边,托着下巴盯着他看。
她喜欢看他专注的样子,她也发现了,他同样喜欢。
旁边的如意小方几上放着一个沙漏。
当沙漏里的沙快要漏完时,顾玦就放下了刻刀,而这时,一盆温水也已经备好了。
楚千尘试了试水温后,兴致勃勃地给他洗手。
顾玦先浸湿了双手,大致洗了洗后,楚千尘就摸了块玫瑰香胰子给他在手心手背一圈圈地打上,一边与他说着楚令霄、楚令宇的二三事,也包括楚令霄承认是他下的黑手。
“不过……”
楚千尘放下了香胰子,睫毛颤动了两下,就听顾玦道:“大概不是楚令霄,他没这么大的胆子。”
楚千尘抬眼去看顾玦,两人目光相对时,她不由一笑,点头道:“王爷说得是。”
她慢慢地在他手上揉出泡沫,仔仔细细地搓过他每一根修长的手指,再用清水洗,确定他的指甲缝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她才满意地弯了弯唇。
她给他洗手、洗头都是前阵子他不能乱动时养成的习惯,现在他胸口的伤口愈合得很好,早就能自己洗了,可楚千尘还是忍不住想帮他洗。
她觉得,这大概跟他喜欢雕些个小物件给她,她喜欢给他做衣裳、编络子,是类似的心态吧。
楚千尘愉悦地眯眼,又道:“王爷,你看人比我透彻,反观我,就一叶障目了。”
刚从冬梅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楚千尘与沈氏一样,第一反应就觉得幕后的主犯是楚令霄,方才她在韶华厅反复追问楚令霄,也是在试探楚令霄的反应。
虽然楚令霄承认了是他所为,但楚千尘反而感觉有些不对。
现在听顾玦这么一提点,楚千尘这才明白了到底是哪里违和。
的确,这的确不是楚令霄有胆子做得出来的。他若是有这个杀伐果决的魄力,就不会这么多年在仕途上毫无精进了。
楚令霄这个人,爱权,又要脸面,总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所以他不喜沈氏,因为别人会议论他高攀沈氏。
若是他真起了对楚令宇下手的念头,他肯定会担心别人怀疑到他身上,这辈子被人指着脊梁柱说他残害亲弟,事到临头,他也会反悔。
他敢做的,也就是偷偷调换两个女婴这种卑劣无耻又懦弱的事,因为他觉得没人会发现真相,两个不知事的女婴只能任他摆布她们的命运!
楚千尘的眼中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同时手上也没停歇,仔细地以白巾擦干他的手。
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手指真长。
“你说,会是谁干的?”楚千尘唇角的笑意更深,忍不住就拿自己的一只手去比他的手掌,娇嫩的掌心贴着粗糙的掌心。
顾玦哪里会知道,但见楚千尘兴致勃勃,就漫不经心地说道:“问问不就知道了。”
他吩咐江沅去前头找程林华,江沅领命而去,至于琥珀则乖觉地把水盆端了出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小夫妻俩。
顾玦手指一动,反过来抓住了她的手,拉她去窗边的藤椅坐下。
藤椅很大,足够容纳两个人坐,到现在,楚千尘还把顾玦当个瓷娃娃,不敢靠在他胸膛上,两人后腰靠着迎枕,并肩而坐,手臂贴着手臂。
楚千尘随意地把玩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娇声问道:“他的这个差事要多久才能出问题?”
“很急?”顾玦问。
面对顾玦,楚千尘从来不会藏着掖着,直接点头。
她实在忍不住了,这件事能早一天解决就早一天更好。楚家就跟吸饱了血还甩不掉的血蛭一样,让人恶心。
顾玦用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俯首凑在她耳边道:“以他的贪心和愚蠢,不出一个月。”
要摸透像楚令霄这样的人,其实不难。
难道穆国公看不透吗?
说到底,就是第一步错了,把女儿嫁给了楚令霄,就已经把自己置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只能指望着女婿没有那么坏……
问题是,人心就是可以这么肮脏。
无论是在血腥杀戮的战场上,还是在这看似繁华平和的京城,人心都是一样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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