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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已经落了罪,绝无翻案的可能性,你瞧连贵妃与二皇子都对此无能为力。”
“但这侯府的爵位总得有人继承,大嫂她‘私心’太重了。大嫂一心想让沐哥儿继承爵位,可沐哥儿才豆丁大小的人,等他长大继承爵位,这其中的变数也太大了。”
“到时候,皇上又不认账怎么办?”
“早点把爵位拿在手上,才是对楚家最好的选择。”
刘氏嘴里说得是义正言辞,理直气壮,其实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任谁都能听明白。
楚令宇认真地思索了起来,一双眼睛也跟刘氏一样亮了起来。
他明白刘氏的意思,若是能让康鸿达如了愿,有了他给自己撑腰,有了他去皇帝跟前说项,那么自己拿到这个爵位是板上钉钉的事,十拿九稳。
刘氏乐不可支,唇角压抑不住地翘了起来,叹息道:“没想到逸哥儿这么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小子居然有这般运气,能让康鸿达看中,这是他的福气。康鸿达从来没亏待过跟了他的人,这事对他、对楚家都有好处!”
刘氏越说越乐,仿佛看到侯府的爵位已经唾手可得了。
不得不说,楚令宇也被妻子说得心动了。
在他看,大哥被除爵,侯府的爵位本该属于他,可太夫人偏心,他被一个“孝”字压着,也没办法。
可如果是康鸿达说动了皇帝直接下旨,届时木已成舟,谁也不能再反对什么。
心动归心动,但楚令宇还是有几分理智的,有些迟疑地抿了抿嘴,一手揉着眉心的褶皱,头疼地说道:“逸哥儿自小任性,被母亲和大哥惯坏了,他不会同意的。”
他也可以想象,一个好好男儿谁会愿意雌伏于别的男子身下。
刘氏已经松开了楚令宇的袖子,慵懒地靠在车厢上,没好气地斜了楚令宇一眼:“逸哥儿当然不会答应。”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如果楚云逸轻轻松松就让康鸿达得手了,康鸿达还会这么纡尊降贵地跑来侯府“探病”吗?!
男人都是犯贱的,主动送到他嘴边的,又怎么会珍惜,所以才有了那句俗语,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难以得手的东西才愈发显其珍贵。
这就叫欲扬先抑。
刘氏含笑道:“老爷,正是因为康大人得不到,你若是让他一尝所愿,他也必会记着老爷的好。”
刘氏的心里十分的畅快:她对长房的积怨已久,因为楚令霄,因为沈氏,也因为楚千尘……在她看,长房的存在就是在挡他们二房的路。
现在若是能让长房的儿子为他们二房谋利,助他们二房得了这爵位,那岂不是再痛快没有了!
“这也由不得他了。”刘氏的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混杂了同情、畅快与冷酷。
楚令宇只犹豫了一瞬,就一下子被对爵位的渴望给压了过去。
左右康鸿达这个人贪新鲜,对楚云逸的喜爱估计也维持不了几个月,若是这点小小的牺牲,可以换得这么大的利益,那也是物超所值的。
楚令宇越想越兴奋,心里一片火热,看着刘氏的眼神也更炽热了,一会儿赞她是他的贤内助,一会儿又说:“为了楚家,这爵位是该早点有个说法。”
楚令宇冠冕堂皇地做出一副他是为了楚家的样子。
夫妻十几年,刘氏何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放柔了语气,振振有词地宽慰他道:“老爷,我们楚家现在已经在朝堂边缘化了,这都是因为大伯闹腾出的那些事。”
“逸哥儿是大哥的儿子,现在也是他为楚家做点事的时候了,算是他为父恕罪,这也是一桩美谈是不是?”
“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若是楚家能够因此再度崛起,逸哥儿的付出就是值得的,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也都会欣慰的。”
“你想想,要是爵位真的被罢黜,以后老爷你到了九泉之下,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刘氏振振有词地说了一番大道理,就是怕楚令宇心软。
楚令宇听了刘氏的这些话,频频颔首,深以为然:“要成大事,必然要有所牺牲。”
夫妻俩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对方,还是在说服自己。
他们说话间,马车也进了府,在外仪门那里停下了。
婆子在外面唤了一声,夫妻俩就一前一后地下了马车。
这个话题也暂时中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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