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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方家看着风光,靠着九阿哥的势力,虽没有中标,但仍是凭借雄厚财力分了几条商道的股。
他们也怕了,尤其怕曹家。
这番下来,他们却是将曹家得罪狠了。曹家固然不敢同九阿哥撕破脸,想要收拾一个商贾,还不在话下。
更不要说曹家在江南多年,即便进京,姻亲故旧还在南边不少。
方家的产业,除了在福州的,在江南还有大部分。
曹家要是想要发狠,将方家连根拔出也不是什么难事。
方家家主方百魁早年也往江宁送过礼的,如何能不晓得曹家的底细?想来是怕了,又碍于九阿哥,不好登门赔罪,便迂回央求了他人来求情。
对于方家的动静,曹寅始终是静观其变。见儿子能耐住性子,他原还有些欣慰。
对于皇子阿哥,若是没有敬畏之心,让康熙探察了,那就是大逆不道的罪过。就算九阿哥再怎么折腾,毕竟还是京城地界,什么事能瞒住上面那位的眼睛去?
曹颙受身份所限,这般“无可奈何”,不仅不会有罪过,怕还要受到褒奖。
狗急跳墙,曹寅不愿给儿子竖敌,便顺顺水推舟收下这两块墨。
“父亲……”曹颙上前一步,看着曹寅,唤了一声。
曹寅见儿子全不顾规矩礼数,直接登堂入室,神色异样,心里不禁“咯噔”一声,站起身来,道:“有何变故?”
“父亲,田氏的马车被劫走了……”曹颙也没什么磨叽,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接着开门见山道:“父亲,动手的,八成是九阿哥安排的人。九阿哥府那边,已经使人去探看了,怕是狡兔三窟,九阿哥在城里城外的私宅还有哪几处?”
曹寅开始还有些糊涂:“怎么好好的田氏搅和进来了?是劫错了人?”
曹颙点点头,带着几分焦急道:“父亲,这已经过去两刻钟了,却是功夫不等人。父亲还请直言相告,田氏那边……”
“稍安勿躁!”曹寅已经从座位上起身,神情多了几分郑重,看着曹颙道:“笃定是九阿哥?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缘故?”
内城之中,青天白日劫掠官家女眷。
除了贵为皇子的九阿哥,就算别人对曹颙有这样大的仇怨,也不敢动手。
曹颙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看着曹寅道:“父亲,田氏是左住、左成之母,也是咱们家的人。七尺男儿,不能庇护家人平安,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
曹颙晓得父亲“忠君”之心甚重,怕他不顾田氏,所以才说了这番话。
曹寅看着儿子的眼睛,里面除了焦急,还有无比的坚定之意。
曹寅心里叹了口气,道:“除了贝子府,九阿哥在城里还有两处私宅。只是他傲是傲,肆意是肆意,却是鲜少留下把柄给人。就算是劫人,也不会往自己的院子里,多半是用了其他人家的院子。”
“方家……”曹颙想起方百魁提亲之事,心有所悟了,看了曹寅一眼,转身疾步而去。
方家在京城的宅子,共有两处。
一处在前门外,一处是什刹海边上。
虽说有规定,内城住的都是旗人,汉人都集中住在外城,但是仍有不少汉人官员富商,寓居内城。
九阿哥除了爱财,还是皇子中出了名的爱享受之人。平素甚少出行,因为不耐车马劳乏。
就算他用方家的宅子,也多是什刹海这边的。
换做是方家私宅,倒是少了几分顾忌。曹颙从礼部衙门出来,先是打发一个长随往魏黑那边传话,预备人手,而后带着剩下众人,往什刹海去。
他却是没有看到,曹寅已经跟了出来,看了儿子的背影,也叫出一人来,低声吩咐了。
什刹海,方宅。
方百魁坐在花厅,已经是后背发冷,手足抖个不停。
且不说这白日劫人是什么罪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曹家是吃素的,也要张嘴咬人了。
九阿哥不选其他地方,选了这里,不晓得是为了断方家后路,还是以防东窗事发好拿方家顶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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