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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是三两六钱银子一桌的海参席,吃得大家是交口称赞。
虽说不管入账多少银子,都没大家什么事,要进户部与内库的,但是毕竟忙活了半个月,想着招标后影影绰绰听到的数字,却是不由得使人脸上有光。
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往后,大家的腰板也能挺得直了。谁说他们只是天子家奴,做些芝麻谷子不打紧的差事?
这大清国哪个衙门,能像内务府似的,用了两个月的功夫,闹出来这么一出,筹了这些银子的?
众人不禁心里得意,望向曹颙所在的雅间门,眼神满是热切。
按照规矩,就这次招投标,曹颙要往上递折子了。谁有什么功劳,是不是也该列在折子上?
想着先前从太仆寺那边得来的消息,曹颙待下极好,不仅不贪下边人的功劳,还乐意提拔人,就有不少人存了指望。
待看到伊都立笑得跟花儿似的,扯着哑嗓子四下敬酒时,那些原本还想着要做墙头草的属官,就下了决心,往后抱曹颙的大腿,跟这个总管混了。
曹颙坐在雅间里,同席而坐的除了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就是马齐与赫奕了。
酒是好酒,宴是好宴,大家也都挂着笑,却吃得不如外头热闹。
马齐喝了两盅,便道是上了年岁,不胜酒力,请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恕罪,告退而去。
赫奕同众人说不上话,见马齐离席,却寻了个借口,跟着一道离去。
雅间里只剩下曹颙与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三个,却是比方才自在不少。
十七阿哥身子往椅子里一靠,露出几分乏色,说道:“十六哥,孚若,你们两个好吃好喝,我就不作陪了。身子乏得紧,着实没有什么胃口。”
十六阿哥看了一眼曹颙,见他眼圈微微发青,也没什么精神,就道:“也没有外人,还喝这劳什子做什么?”说着,瞧了瞧满桌的油腻,也没有什么胃口。
他转了身,吩咐赵丰道:“传话给厨房那边,熬些粥,在上几个清淡的小菜,嗯,就要那个麻油笋尖,还有凉拌水萝卜缨儿什么的。”
赵丰应声下去,十六阿哥看着曹颙道:“你这是心里装着事儿,昨儿没睡好?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流拍了又能如何?左右你也不是爱往上爬的,这下却成了如来佛手心中的孙猴子,想跑也来不及了。”
曹颙昨晚心里是藏着事儿,所以有些兴奋了,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却不是操心招投标,有的时候,男人的尊严高于一切。
想着昨晚的荒唐,曹颙不由地有些心热,嘴角弯弯,一时忘了回话。
十六阿哥见曹颙面容古怪,挑了挑眉毛,道:“这是怎么了,欢喜地傻了?”
曹颙闻言,如梦初醒,笑道:“虽在情理之中,心里也颇为满意。要是能做的更好,则是大善。”
十七阿哥在旁,瞥了曹颙一眼,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孚若是不是当知足?还想做得更好,你就不怕被镀了金子,直接使人将你当财神供起来。”
十六阿哥皱眉道:“孚若,你不是爱张扬的,不要图这一时风光,小心埋祸。”
曹颙说完,就晓得自己失言。
他说的,与十六阿哥、十七阿哥担心的不是一回事。
只是,这话不好解释,他只能含糊道:“不是不满意招投标的金额,而是觉得还有很多不足,这其中容易出纰漏。幸好十六爷同十七爷关怀,给我留了后路。要不然的话,有个闪失,我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十六阿哥这才舒眉,点了点头:“你能晓得害怕就好,就怕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懂得害怕,就不会得意忘形。这一下子,风头出得有些大了,怕是等着看你笑话的,不是一个两个。”
说话间,赵丰已是回来,后边跟着两个端盘子的伙计,将粥品小菜送过来。
席面收拾利索,重新摆好了吃食,十七阿哥接着十六阿哥的话茬,道:“说起心里泛酸,像九哥那边这次是得罪狠了,要小心提防;像马齐同赫奕他们两个,瞧着也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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