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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都立虽说受外祖父索额图连累,家族不似过去风光,但是身上也带着几分傲气,不是谁说能甩脸子就甩脸子的。
太仆寺卿与太仆寺少卿虽说是上下级,但是官职只差一级,一个从三品,一个正四品。况且伊都立还是满人,底气越发的足,还真没太把王景曾放在心上。
这一声冷哼,却是扫了伊都立的颜面。虽说过后他晓得缘故,将脖颈上的胭脂擦了,但是脸上也开始难看了。
说起来,王家与伊都立家,早年也有些往来。当年王景曾祖父王熙与伊都立之父伊桑阿同为大学士,一个保和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一个是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
两位大学士都是卒于康熙四十二年,一个生年七十六,一个六十六,一个谥号“文靖”,一个谥号“文瑞”。
虽说两人满汉有别,但是同为阁臣多年,少不得有些私交往来。论起来,伊都立年岁虽说比王景曾小十来岁,但却是“世叔”的辈分。
满洲人最重礼数,王景曾眼高于顶,并不把伊都立放在眼中,将过去两家的那点交情早抛到脑后去了。
他摆出上官的架子,还这样阴阳怪气的,伊都立如何不恼?
曹颙听了前后原由,越发觉得无聊,这才多丁点儿的小事儿,就值当这两位这样儿?
曹颙心里也在纳罕,这宰相府邸出来的子弟怎么这样,是不是有些不晓得自己身份?你是下来做太仆寺卿的,不是做御史。纵然伊都立有损官威,那也是御史们的事儿,轮不到你来甩脸子。
只是因这一打岔,王景曾倒是不如先前那般关注曹颙了。或许是他盯了几天,盯得累了。
曹颙虽说懒,但是骨子里也有几分好强,对于公事向来是一丝不苟,任谁也挑不出错处的。
伊都立却不同,本就有些大大咧咧,加上最近纳星之喜,粗心之下有了纰漏也不奇怪。
王景曾察觉后,越发上心,惦记着总要给伊都立些排头方可。说他“敲山震虎”也好,“杀鸡骇猴”也罢,总想要痛痛快快的出了这口浊气才成。
他却不想想,哪个给他气受了?还不是他自己摆谱没摆起来,心里才窝出了火气。
对于王景曾的小算盘,还有伊都里的恼火,曹颙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都是同僚。他便也学了唐执玉,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同往日一般无二。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出了衙门,伊都立凑到曹颙面前抱怨道:“那酸丁委实碍眼,这是到谁面前装大爷?若不是在衙门里,真想上前踹他两脚,看他还哼不哼!”
曹颙摇摇头,不赞成地说道:“不管王大人如何,大人这边也该小心了,他不过是哼了一声,要是让御史逮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弹劾是少不得的。”
伊都立笑着点点头,道:“孚若好意,我记在心上了,这不是高兴的么!这几个月,我费了多少心思,这才抱得美人归。如今,才晓得,之前那三十年竟是白活了!”
曹颙见他说起这个,满脸放光,实不好说什么,也只好跟着笑笑。
曹颙已经跟郑虎提过杨瑞雪在京城之事,郑虎对这个妹妹谈不上好恶,也没有相认的意思。不过,听说她又寻了人家,有了安身立脚之所,他还是松了口气。
*
曹府,梧桐苑。
初瑜因身子沉,最近渴睡得厉害,白天也经常来一觉。恒生的夜哭之症,却还是没有治好,请了好几个老太医,也用了不少民间方子,都是不顶用。
紫晶见初瑜辛苦,早就同她商议着,是不是将恒生移到葵院去。
虽说葵院上房住着五儿,但是俩孩子还都小呢,也不到避讳的时候,紫晶也能跟着照看。
初瑜原还有几分舍不得,因近日身子显怀,人也变得慵懒乏力,有些照看不上恒生。因此,再紫晶老话儿重提时,她便应了将恒生挪到葵院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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