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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春去夏来。
只见得,晴雨新月,绿水照碧,姗姗可爱。
园中石骨玲珑,中空四达,泉竹隐蔽,状若莲花,陈岩端坐其上,束发不带冠,斜插一支木簪子,面容俊秀,手捧《朱子》,看得津津有味。
阿英离得不远,细目黛眉,长裙束腰,容颜愈发清丽。
“咦,”
阿英眯着眼,她只觉得离自己少爷近了,自己就好似在黑暗里,安详、宁静、自然,心神放松,思维敏捷。
“抱鹿桩,”
阿英捏了个抱元守一的架子,活血、益髓、壮筋,心静体松,姿态舒展。
“咄,”
陈岩看完圣贤之书,念头一转,识海中升腾起重重叠叠的黑气,倏尔变为一根长矛,细密的黑暗花纹交织在矛身,矛尖上吞噬所有的光明。
死寂,压抑,绝望。
下一刻,
长矛陡然间炸开,化为一个如蚀日般的真文,镌刻到神魂之上,和黑天安心咒所化的真文遥遥相对。
很显然,道术无日之矛修炼到圆满境界,以后收发由心。
“不错。”
陈岩把手一招,八景金阳宝镜握在掌中,滴溜溜转动,转头看向阿英,问道,“住宅牙行有没有动静?”
“少爷,”
阿英身子不动,吐字如玉,道,“自一个月前那个王执事报了暴毙之外,牙行没有动静了。”
“杀人灭口啊。”
陈岩面不改色,眉宇间青意流转,道,“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还有啊,”
阿英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道,“少爷院试的小诗,还有送到紫衣巷的如梦令小词,崔学政都很是欣赏,多次在各种场合赞誉,少爷你现在在金台府算是名声四起了呢。”
“这样啊,”
陈岩沉吟少许,道,“阿英,你再让人陆青青传个话,让她帮忙炒一炒,才子的风头还不够盛啊。”
“好的,”
阿英虽然觉得自家少爷未免太过爱名声,不过小丫头最是乖巧听话,自然不会多说。
“对了,”
阿英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头上的冲天髻乱晃,鼓着肉呼呼的小脸,道,“李公子又来了啦,邀请你去潇湘馆去喝花酒。”
李公子三个字,阿英咬字很重,看样子恨不得是咬死这个教坏自己少爷,经常带自己少爷去青楼听曲儿喝花酒的可恶家伙。
“什么喝花酒啊,就是去坐一坐,吟个诗,作个对,”
陈岩笑了笑,收起宝镜。
李初阳是他当日在拜访崔学政时候认识同窗,出身于府城的李家,本身家大业大,对科举也没多大兴趣,却是极为喜欢诗词,跟陈岩往来几次熟悉后,经常在一起聚一聚。
自己的名声能够在府城传开,李初阳和他的狐朋狗友的鼓吹发挥的作用不小。
“哼哼,”
阿英虽然小,但可不是好糊弄的,骚客诗人嘛,到了青楼里,还不是放浪形骸?
“这个小丫头,”
陈岩看着阿英蹦蹦跳跳出去,垂下眼睑,识海中的《太冥玄天宝典》转动,垂下如璎珞般的黑光。
他对声名这么热衷,不仅和同窗们互相吹捧,还暗地里布置人手对崔学政的评价推波助澜,当然不是因为他爱慕虚荣,而是因为声望宜人。
不错,正是声望宜人。
原本他刚刚凝魄,还得一段时间才可以壮大神魂到神游境界,可是没有想到,在院试案首和文采惊人的名头在府城传开之后,声望节节攀高,从而引起一种玄妙的力量,直接经过宝典转化,滋养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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