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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芳洲拍拍她鞋子上的土尘,将那只软底绣鞋放到她脚边,杜若扶着他的肩膀将鞋子穿好。
“千岁!”亭外,沈九大声通报,“太医来了!”
沈芳洲重新将杜若抱到怀里,扫一眼燕归。
“如果他敢轻举妄动,杀无赦!”
燕归担心地上前一步:“你要带她去哪儿?”
“哥!”杜若转过脸,安慰地向他一笑,“你在这里等我片刻。”
燕归抿了抿唇,到底还是轻轻点头,目光落在沈芳洲身上,已经是声色俱厉:“沈芳洲,如果你敢伤她一根头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妹妹在沈芳洲手里,他到底也是投鼠忌器。
“燕帮主还是先想想如何自保吧!”
沈芳洲冷哼一声,抱着杜若大步走出凉亭,就近走进后院的一间客房,太医忙着提着药箱跟进去。
将杜若安顿到枕上,沈芳洲关切地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太医帮她把脉。
“如何?”
“千岁稍侯。”太医仔细帮杜若把了把脉,“夫人脉象稍浮,其他并无大碍,大概只是最近有些劳累没睡好。”
沈芳洲稍稍松了口气,到底是有些不放心,还要再说什么,杜若已经向太医挥挥手。
“你们出去吧,我和千岁有话说。”
太医忙着带着提药箱的小太监退出门外,杜若伸过两手握住沈芳洲的手掌。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有些意外,其实……我也一样没有想到。”
“只是他一面之词,我不信!”
“我当初也不信所以并没有轻易与人相认。你应该还记得,我帮他治过手上的伤,当时我特意留下燕归的血样,将他的血与我的血一起测试过,我们两个确实是亲生兄妹。如果千岁还是不信,可以到江南查访,杜家亲生的女儿三岁就已经夭折,我只是杜夫人从路上捡来的,并不是杜相亲生。”
这一点,沈芳洲早就知道,听她说出来反倒有些意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嫁入千岁府之前。”杜若自嘲一笑,“我于杜相来说,不过就是一颗棋子罢了。”
沈芳洲微微扬眉。
这些天来,其实在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就是当初杜若嫁给他的原因。
起初他以为她只是依从杜祖恩的安排,可是这些天下来,她并没有从他这里为杜祖恩谋取过什么利益,甚至还与他夫妻同心一致对外。
现在想想,当初她之所以愿意嫁给他,大概就是想要利用他摆脱杜祖恩的控制。
“芳洲!”杜若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我知道,让你接受这件事情不容易,是我不好,不应该瞒着你,我向你道歉。你气我骂我打我都可以,我只是希望你能放过燕归。我和燕归虽然没有一起长大,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哥哥,我不能眼看着你们互相残杀。他来这里只是为我而来,并不曾参与任何逆国之事。”
沈芳洲眉沉思着,想起这些天来燕归的行径。
初见杜若时的失态,在宴会上为救杜若出手,别的地方不去偏偏到这绣春殿来……
所有的这些疑点,此刻也都有了解释。
“算起来,他现在是我唯一的血亲?”杜若抬手扶住他的脸,“芳洲,让他走吧,我求你!”
二人婚后,一路磕磕绊绊地走到现在。
这是第一次,杜若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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