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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地府,苏玲的魂魄拉着卫东准备还阳,当走到一半时,苏玲撇下卫东匆匆回头找黑白无常窃窃私语,并不是如田九说的那样,拜托黑白无常关照那些魂魄,他是另有目的。
“黑白大哥,我想求你们一件事。”苏玲说。
“什么事?”白无常问。
“能不能把卫东在地府的这段记忆抹掉。”苏玲眼神充满幽怨,但态度却异常坚定。
“抹掉这段记忆?”白娘子不解问道。
“是。”苏玲垂下眼睑,余光瞟向卫东这边。
“为什么?”白娘子又追问了一句。
“嫂子,如果不抹去他这段记忆,回到阳间,我就没办法与他再相处下去了。”
白娘子恍然大悟,点点头道:“的确如此。”
一旁的黑白无常默默看着苏玲,其实在他们的心里早就想到这一点,只不过没有直接说破,他们希望苏玲能自己做出选择,他们也相信,苏玲的理智最终会战胜情感。否则,苏玲很难在阳间善始善终。
卫东、小胖及李传化,被田九一声吆喝惊醒过来,待他们回过神再去看田九时,见田九已匆匆下楼,忙不迭地紧随其后,异口同声叫唤道:“等等、九哥,等一下我们。”
三人赶在田九拉开店门抬脚要踏出去这会儿,直接把他拽回店内。
“九哥,你别急着走嘛!告诉我们,你到底是人还是神?”
“你们希望我是人还是神?”田九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反而抛出了个问题。
“啊···”三人被田九这一呛,竟不知如何接话。
“你们呀,最好赶快把这事给忘了,否则,我得走了。”田九淡淡说道,眼光瞟向店外,不去与他们的目光接触,
“走?去哪?”卫东没有反应过来。
“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三人异口同声追问道。
“你们想,如果我这身份被你们这么一瞎囔囔传开了,我在这还能安静的待下去吗?”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哑口无言。的确,如果田九这些匪夷所思的行为在外边一曝光,他如何能安静的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除了走,别无选择。
田九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赶紧又加重语言份量,紧接着继续说道:“所以,如果你们希望我能继续在这里与你们相处下去,就赶紧忘了这事,缄口不提。我估计,警察过不了多久肯定也会上门来了解情况,你们还是想好对策怎么应对才好。”
三人默默无语。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眼睛齐刷刷的投向田九,似乎在思考田九所说的话。许久,整个茶叶店里安静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卫东终于打破沉默:“好了阿九,我们都听你的,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深究你的身份,也不管你来自哪里。我们只知道,你是我们的兄弟,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不管未来际遇会怎样,不管世俗眼光如何看待你,我们从此荣辱与共绝不背弃。”
“没错,九哥,东哥把我们要说的话都说了,我们就不再重复,总之,从今往后,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小胖和李传华接上卫东的话,异口同声信誓旦旦道。
田九闻言,差点笑出了出来。小胖和李传化是个武侠迷,这时候竟把小说里的台词搬了出来。但当田九定眼去看他们三个人时,却深深给感动与震撼了。
卫东、小胖和李传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丰富与诚恳,由于激动,三人脸色微微涨红,呼吸急促,最特别是眼睛,眼睛里像有三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田九觉得自己已被这三团火焰烧的全身沸腾,浑身灼热。
望着眼前三个亲如兄弟的好友,田九眼角有些潮湿。回想当年自己命丧黄泉,心如刀绞、欲哭无泪、叱喝上苍待她如此不公平的痛;在暗无天日的地狱,度日如年、时刻提防着鬼官、阴差的巡视,担惊受怕突然被抓的惊;在黑白无常帮助他借尸还魂成男身时的怨。而实际上,他又是如此的幸运,黑白无常对他出手相助的恩;偶遇卫东以及他身边朋友们兄弟般的情,他经历了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从人间到地狱、又从地狱到人间的不一样的人生,他比任何一个人更懂得活着的价值和责任,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重生和身边这一群亲如兄弟般的友情。
从那日以后,卫东、小胖和李传化果真对此事缄口不提。他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小胖和李传化有事没事就往茶叶店里跑,他们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谈古论今。
在卫东还阳后的第二天,曾经在医院陪伴过小胖的那两个警察找上门来了解情况,恰巧碰见他们四个人都在。警察推开店门时,正好听见卫东在说笑话逗他们三个开心,卫东爽朗的声音惊得两个警察张着半天的嘴也没合上。
警察拉着卫东左看右看,当他们确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当日躺在白布下的那个男人时,愣了好几分钟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回过神来后竟然拉起卫东想检查他肚子上的伤口。四个男人生拉硬拽的阻止了两个警察的动作,但为了打消警察的疑虑,他们还是东扯西扯编了了一大堆漏洞百出的谎言,硬生生把两名警察给湖弄过去,最后还让警察重新恢复了卫东的身份。
卫东果真被抹去了在地府的那段记忆,他每日与田九同吃同住、同进同出,视田九如同胞兄弟。偶尔,他会眼睛聚焦某一处,久久发呆。田九问他怎么了?他总是茫然的摇摇头。
好多次,他跟田九说他脑海中总是浮现一个女人的影子,每一次当自己想要仔细去看清这个女人的面容时,那女人便闪身不见了。田九明白那是卫东记忆中牢记着苏玲的影子。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爱恋,就算法力无边的黑白无常也不能轻易抹去。
田九很感动卫东对苏玲的这份真情,但他心里也非常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卫东会慢慢淡化这段记忆,而自己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转化思想意识被他们同化掉,苏玲这个名字与身份,将会渐去渐远,最终会远离,成为一个追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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