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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消息,兄弟俩早饭时吃不下了,让下人把桌上的东西给撤了下去。
“人是咱家送去的,许家肯定有话说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姜嵩觉得不可思议。
姜崇敲着桌子,顺手想去摸摸下巴的胡子,摸到的是光滑一片,“人,肯定不是自尽而亡的。
当初将许氏送到庵里去,许家甚至是许氏都是打着等事情过后,就将她接回京城,许氏能做出带孕进府,这样的情况对她来说绝不是弹尽粮绝的时候,怎么可能上吊自尽?”
姜嵩点点头,确实很有道理。
“既然不是自尽而亡,那么是谁下的手?”这才是重要的问题。
姜嵩虽是小叔,但也知道当年的事情,知道许氏的品行如何,这样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断的女人,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死去。
但目前来说,不管是不是自尽,许家都会咬着姜家不放。
毕竟,姜家没将许氏休出去,许氏头上还顶着姜夫人的名头。
姜崇虽是武人,并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他神情平静的和姜嵩说道,
“许老伯爷这个老狐狸,不管许氏是怎么死的,都不会放过我们,现在我们要准备好他们的找茬。
而且一定要查出来,究竟是谁杀的。”
姜嵩点头,“如果是自尽倒也好了,偏偏,哎,大哥,咱们先去庵里看看情况再说吧。”
“如果真的是他杀,顺天府尹是刘青山,应该不会和许家同流合污的。”
实在不能怪姜崇兄弟未雨绸缪,许家和姜家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这个时候,许氏死了,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如果是从前,或许姜崇不会这样先做打算,可经过南燕那件事情,已经让姜崇心有余悸。
人就是这样,都是一个坑一个坑爬过来的。
兄弟俩使人去了衙门告假,和二太太说清楚,去了普济庵。
到了普济庵,外头已经被顺天府戒严,大早赶来上香的香客围在外面。
姜崇兄弟俩在庵堂的道姑接引下,去了许氏住的那座小院。
里头刘青山已经到了,正在问话,许家的人还不见踪影。
兄弟俩进了许氏的屋子,看到悬空在横梁上的那根绳子,以及盖着白布笔挺躺在窗棂下的那具尸体。
里头的衙役见到姜崇他们进来,循着规矩,掀开那盖着的白布,让姜崇认人。
那白布扯开,许氏睁着眼睛,舌头伸的老长,脖子上有一条深红的印记,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已经开始浮现点点的尸斑。
不等姜崇俩退出来,就见许老伯爷黑沉着一张脸从门口进来,身后跟着泪水涟涟的许老夫人。
许老伯爷一进门,目光阴鹫的扫过姜崇,双手垂在身侧,捏成拳,开口的语气比外头的天气还要寒冷凛冽,
“我家婵儿真的去了?”
边上那个衙役大约是被许老伯爷给吓到了,不自觉的身子后仰,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指着地上的尸首,
“许尚书,您来的正好,刚刚镇北将军已经认过,您再来认认吧。”
认什么?认尸首啊。
不等许老伯爷走过去,后头的许老夫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踉踉跄跄地扑了过去,哭的直抽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的临近崩溃边缘。
她趴在已经没了生息的许氏身上,只是哭,也不叫,也不唱骂,只是哭。
哭的让人痛彻心扉,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生命中有三个无法承受的痛楚,一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个是分别后永不相见,最后一个,则是相见永不相守。
许氏的死,让许老夫人体会着第一种痛楚,她的泪水是真的,她的痛苦,是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
许老伯爷也是眼眶通红,勉强弯腰,将老妻从尸体上扶起来,他没有去看许氏一眼,他仿佛死命憋住眼泪,
“怎么死的?怎么说死就死了?人好好的送进来,怎么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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