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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帝冷笑,“他们是朕的孩子,朕要如何对他们,是朕的家事,与尔等何干?
你自幼受先帝教诲,没想到不说感恩辅佐他的儿子,你的兄弟,竟然逼宫弑帝,有种,你现在就上来一剑杀了朕。
只是,你就算杀了朕,也还有太子。轮不到你这个逆贼。”
平王舒开广袖,大理石的砖地上,清冷无尘,犹如圣人一般,“皇兄,咱们是好兄弟,我也不玩兵变那一套,你自裁吧,我给你一刻钟,你写好禅位的旨意,我等你自裁,如何?”
若果真自裁,那还是什么皇帝?在史书上就会被记录成为臭狗屎。
永平帝一动不动,抬头望向外面亮起来的天,太阳已经冲破云层,普照着大地。
他朝萧越看去,他依然矗立在那里,手垂在身侧,血已经染红了他的朝服。
永平帝脸上原本骇人的青色褪了下去,脸色变得灰白,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慢慢地坐到龙椅上。
回顾此生快要五十年的人生,可谓跌宕起伏,他也曾年少轻狂过,也曾有过各种各样的野心。
他想到当时那人提出让他替代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但此生,他心头一直有一份罪恶感,那来源之地,就是芸娘。
只要想到她,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的鲁莽,做下那样的事情,她生生的将自己的命给去了。
他没办法去见芸娘,他把人生当成赎罪,苦修之旅,盼望着能够洗去一些罪孽。
他想到太子,想到萧越,想到顾世安,今日,若还有人能破这难解的局,大概唯有他们了。
他讽刺的笑了笑,他前一刻还想着要杀了他们,此刻,却期盼着他们来救命。
太后站起身来,慢慢的一步步的走到永平帝面前,轻声道,“你是不是我的儿子?”
永平帝失声一笑,“母后,你说呢?”
太后见永平帝的脸色灰白,她闭着眼冷笑,“你不是。”
她脸色一冷,转身,看向外面的群臣,高声道,“哀家为两位先帝服过丧,哀家只有皇儿一个孩子,可从十多年前开始,哀家就怀疑,这不是哀家的皇儿。”
她脸倏然转向永平帝,“说,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竟然敢冒充哀家的皇儿?”
“徐道人?还不使出你的本事,将这个妖孽给收了?”
永平气的颤声道,“母后,朕让你去行宫悔过,你却死不悔改,一定要和平王一起,将这天下闹的不得安宁才甘心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闹下去,就是我们母子一起,身败名裂,同归于尽?”
当着群臣,太后言语温柔,“哀家的皇儿都没了,哀家还有什么好怕的?”
永平帝忽然冷笑一声,道,“今日,既然大家都来了,那么,朕也就不怕丢人,索性叫大家都知道……”
“皇上何在,晋王何在?”殿外一个女子自养心殿大门外走进来,缓缓扫过群臣,语调不急不缓,却又让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百官齐齐回头,来看顾念。
顾念缓缓地,一直快要走到萧越所在的位置,“王爷!”她惊呼一声,飞快跑到萧越身边,一把抓起他那只流血的手,见手心被横割了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还在不停往外冒。
她离开抽出随身的帕子,将她手掌伤口紧紧缠绕止血。
“我没事,你莫怕。”萧越慢慢的说道,那只没受伤的手轻扶顾念的肩膀。
顾念一言不发,推开了他,跪在地上。
“皇上,妾想问一句,国在什么情况下,可以废太后,贬其为庶人?”
朝堂之上,皇帝的兄弟牵头,群臣发难,本是要将皇帝赶下台来,没想到,竟然出来一个妇人,竟然是要废太后。
诸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没人说话。
平王长剑一指,“区区一妇人,入皇宫,咆哮朝堂,来人,给本王拖下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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