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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个声音响起之时,整个通讯频道之内仿佛都沉寂了片刻。
这又是谁?沙沙的干扰音之中,似乎只有几个低沉轻细的声音在相互询问着这个问题。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方鸻来说却似乎也并不复杂,那个声音只正如同一枚投入他记忆深湖之中的石子,令水面之下顷刻之间荡漾出无数的画面来。
那不过是绿龙山脉起伏的群山,芬里斯的幽林,四通八达深邃的地下通道,与尘封于蛛网之下的古代遗迹,黑暗之中一场场危机四伏的战斗,还有那些与他一道并肩战斗过的人们。
方鸻仍记得自己在地下见过的每一个人。
天堂花落,是了,他还记得这个ID,记忆犹新。
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和星门港军方的人在一起?
方鸻发愣之时,卡卡忽然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抬头上面。方鸻微微一怔,不由下意识向着那个方向看去。
北境的清晨早已揭开新的一页,但天空依旧阴沉着,那明亮的曦光正攀过高耸云墙的轮廓,并在那背后留下了一道淡淡的金边来。
而就在那云巅之上,一团跳动的火焰,正映入了方鸻的瞳孔深处——那是一面赤红的帆船,从云层之中一跃而出。
但不仅仅是一面而已——
而是许许多多,许许多多船帆,此刻正从云巅之上浮现出来。那仿佛是一片火红的海洋般,正映入那晨曦的光辉之下,并将那幅壮阔的图景,勾勒入每一个目睹这一幕的人眼帘深处。
“是芬里斯人!”
“是芬里斯人的舰队!”
通讯频道内立刻响起了一阵低沉的欢呼声。
那赤红的船帆,涂成血色的船身,在云层海上这一年来关于他们的传说与那位’英雄’一起,林林总总,早已传遍整个北境,又怎么会有人认不出这样一支舰队来呢?
“是芬里斯人的舰队到了,他们也来支援我们了!”
“但芬里斯留这里可不近,他们怎么会和军方的人在一起呢,这也未免太奇怪了?”
……
这的确是太奇怪了。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阿奎特正将猫头鹰女士的长羽从自己脑门上拨开,而后者正不安分地站在前者的肩头上转过来转过去,并尖声尖气地说道。
它将坚硬的羽毛在矮人粗大的鼻头上扫来扫去,令前者的鼻子都因为过敏而变得通红,并不住地打着喷嚏。
“难道没人看出来吗,我们需要支援,这里到处都是那些穿着黑色与白色衣服的骑士,活像是伯莱勒河中的溺死鬼,我不喜这些家伙。”
“可援兵又在什么地方呢?了无音讯,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不是吗!”
“稍安勿躁,”阿奎特说:“稍安勿躁,纪思德女士。”
“是季思德女士。”
“好吧,季思德女士,援兵还在城外,给他们一点时间。”
阿奎特停了停,“他们……应当是值得信任的。”
“他们?不,只是一部分,只是一部分值得信任。”猫头鹰女士把头摇得好像拨浪鼓。
“上一次你见过那个小家伙吗?”
“我无时无刻都在与那些小家伙们打交道,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只是那个小家伙比较特别一些……嗯,非常特别。”
前面传来一道闪光,米莱拉与玛尔兰的骑士们攻陷了一道防线,甚至还混杂着几个罗曼的骑士,他们盔甲上满是琐碎的装饰,还贴了一层貌似奢华的金箔——正如那个看似大方,实则斤斤计较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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