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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官把玩着丞梨的头发,道:“本督挑选的人自是不会错,不过若是有一日眼光出了差错,你且亲手拔剑杀我,我甘之如饴。”
首官说这话时没有看丞梨的眼睛,却也不是不敢认,而是这种事情在此时说明白了,也只会是破坏气氛。
丞梨知道,便也只是静静地看着首官,首官是个温和的人,起码在别人看来是这样,但在面对丞梨的时候,首官是张扬的、妖艳的、小孩子脾气的,人都是复杂的,不能说那一面是首官的本性,但可以知道的是首官想让他看见的是不一样的首官。
情很杂,交缠欲望,即便如此,也是付出了情。
夜色渐浓,月光如一层薄纱笼住了院子,才用过晚膳,丞梨出了房门,随意坐在梨花树下,望着远处铺了一层银霜的青石板发呆,白日里半身同首官说得话他都听着了,虽然照民间那些话本上所说,爱一个人便是要默默地,不说什么,但是……果然,学不会做一个普通人,学不会爱人。
“爱,是什么呢?”丞梨自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爱九叔吗?不知道,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一点倾慕,因为九叔是恩师,九叔不止他一个徒儿,还有其他好多好多的弟子,那时候心里想着只要能够得到九叔赞叹一句,使九叔逇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那就非常开心了。
可是后来,后来这份倾慕就有点变了质,不知想要九叔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还要九叔的心也放到自己身上,于是用尽一切方法,去寻找能够靠近九叔的方法,最终,也不知算不算成了功。
“唉。”丞梨叹了口气,或许对于九叔只是一种占有欲,由倾慕转化而来的占有欲,因为崇拜这个人,所以想要靠近这个人,最后想要占有这个人,这是丞梨自小时候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得的毛病,除了尘九,他也确实是得到了他所有老师的……心。
“你叹什么气?”青年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疑惑地看着丞梨,问道:“你很纠结,为什么?”
丞梨算是个有礼的孩子,起了身,对着青年行了师礼,道:“木木师父,你觉得,我到底有没有爱上九叔,如果我爱上了九叔,为什么我对你们仍有这一份占有欲,如果没有,那么我的执着从何而来?”
“这就是你的纠结?”牧沐想了下,四周看看,尔后蹲下身,从泥土里边挖出去一棵完整的野草,最后看着丞梨,认真的说道:“你的喜欢与爱在我看来,不过是它对于天上日月甘露的一种本能的喜爱,应该说是孩子对于长辈的一种依赖,至于占有欲,孩子总是想要将一切都占为己有。”
丞梨想了下,笑了,道:“木木师父说得倒也贴切,不过师父还是没说我的执着何来,依赖与占有,我承认我有些,但是应不至于这么贪心吧?”
“人都是贪心的,至于执着。”牧沐低头认真地想了一下,可这个问题好半天都想不出来,只好道:“执着之事我也想不通,此等人情世故应去问阿九,他比我明白些。”
“木木师父还是这般直通,待到哪一日我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我方才能问心无愧的去问九叔,在此之前,还是让我先纠结着吧。”丞梨笑了下,道:“对了,木木师父今日为何而来?”
闻言,牧沐从袖间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丞梨,道:“南杭这国家听闻阿九回朝了,便有些动静,我此番来是给你当保镖来了。”
丞梨哭笑不得,问道:“前者与后者有关系吗?”
“没有。”牧沐摇头,道:“不过都是事实,放在一句话讲显得有深度。”
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吗?丞梨没有问出口,不过他在心里知道牧沐一定是这样想的,然而木木师父你知道吗?你这样说只会让人觉得你语言沟通有障碍。
丞梨努力忽略腹诽这件事,看着牧沐,道:“话又说回来,依师父之能,做徒儿的保镖岂不是浪费了,况且徒儿不缺守卫、保镖。”
“无妨,反正我也就是来偷个清闲,再说了。”牧沐一脸认真,道:“你的那些守卫真的不如何,对付他们我只需一招,他们完全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不过无需担心,我会同阿九商量一下,关于增加你的暗卫的事情。”
我还有暗卫?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丞梨一脸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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