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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程胥而言要招架这些不过轻而易举,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也就在他们马上便要踏出京郊的那一刻,那人竟亲自拉开了长弓。
他应声回头之时,只看到男人那双极其凉薄的眸子。
那羽箭如疾风而来,带着撕裂空气的隐隐锐啸,直指他的要害。
那是程胥此生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真正体会到濒临死亡之感。
命悬一线之际,是家主替他拦了下来。
他甚至还来不及庆幸箭驽只是自家主肩上刺过,不过片刻便见那伤口已经一片紫黑。
毫无疑问,箭矢是喂过毒药的。
家主途中昏迷不醒了两日,又休养了数日,才总算恢复过来。
然而余毒难清,往后数年每月都要泡上一整夜药浴,直至医者亲口放言彻底无碍为止。
哪怕确实一开始并没有料到会这么快直接与那人交锋,程胥也仍旧万分后悔当初去京城时没有做好万全准备。
毕竟再如何也终究是在对方的地盘上,更莫说还寡不敌众。
好在程家族中能人异士向来只多不少,更不缺擅医之人,否则若换做寻常人碰上那等剧毒,恐怕早丢了性命。
而他唯一不理解的,便是家主为了不让女子担心自责,竟有意隐瞒了此事,还向其解释之所以耽搁了那么久未归只是因途中突有要事要处理而已。
程胥将自家家主待女子的小心翼翼尽数看在眼里,却是急在心中。
他总觉得泱泱看似生得柔弱可欺,实则却如风一般,叫人难以触及,更莫说还有那两人在虎视眈眈。
只是……这终归是家主和女子两人之间的事,他再如何操心都无任何意义。
或许是因为今晚恰好是家主药浴之时,又听见了那游士的一番话,他才有些多心吧。
想到这里,程胥摇了摇头,挥退前来迎接的守卫,翻身下了马。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刚刚穿过府中林苑,他就迎面撞上一道已经是极为熟悉的柔娆身影。
一袭月白烟罗软裙的女子此刻正缓步迈上石阶,走动间连带着春寒的晚风都仿佛变得旖旎起来,步步摇曳生姿。
而那原就秾艳秀丽的面容于青灯光晕中更是显出几分粉腻酥融娇艳欲滴的意味来,以至于程胥在瞧见的瞬间便本能般地收回了目光,而后低眉恭声问好。
“夫人。”
其实这时候遇见女子倒也不算多么稀奇,府中之人几乎也都知晓她向来都有夜间散步的习惯,并且她身边往往还会有自家家主的身影。
女子显然也没觉出哪里异常,莞尔浅笑了笑已作应答,便要与他擦肩而过。
然而与往日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程胥紧呼吸微紧,几乎是鬼使神差般忽地开了口:“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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