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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熊皮人站在原地却是没动,冯管事忙让着他道:“这位恩公啊,多谢您救了我家少爷,小的方才有眼无珠,看错了恩公,还望恩公莫怪,小的在此先给您赔个不是。您随小的进去喝茶取暖吧。小的这就是去给主子们报喜信去。”
这是大大的喜讯啊!简直比大少奶奶生个少爷还要让人欢喜。
可那熊皮人还是不动,又转身指了指自己的马车,似乎不放心停在这里。
冯管事心急回去报信,见他不走,便又道:“恩公放心,您的马和车,小的会派人妥善安置的。这会天寒雾重的,咱们还是先进屋去吧。”
听了这话,那人方才肯挪动了脚步。
冯管事随即亲自跑去上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给朱家二老报信,说是大少爷被人给送回来了。
朱老爷子的烟杆当场掉在了地上,迟疑了一下,才道:“你再说一遍。”
冯管事用袖口抹一把眼泪,含笑道:小的方才说,大少爷回来了,给人给送回来的。”
当初,朱锦堂出事的时候,就是这样突然。如今他回来了的消息,还是这样突然。
朱老爷子只觉得眼前发黑,身子晃了几晃,亏得是坐在椅子上,若是站着,怕是当场就要晕过去了。
朱家二老连忙派人去传话,把朱峰朱峻还有黎氏和柴氏,除了尚在昏睡的沈月尘,其余的人全都叫了过来。
朱锦堂全身是伤,还发着高烧,直接被小厮们抬进了房间。
黎氏最先跑了过去,望着儿子满身脏乱,一脸病容的样子,顿时嚎啕大哭地扑了上去“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啊!你可是把娘给吓死了……”
黎氏痛哭不止,朱峰也是红了眼眶,缓缓走到儿子跟前,见他昏迷不醒的样子,忙低了低头道:“快去请陆大夫过来。”
黎氏哭得肝肠寸断,柴氏见状,有些看不过去了,忙上前扶了她一把道:“嫂子快别哭了,锦堂还不容易才回来,咱们还是先给他看病要紧。”
看他的样子便知不好,而且,身上这么脏,总要清理清理才行。
柴氏垂眸盯着朱锦堂的脸,看着他这副惨兮兮的样子,隐约可以猜得到,他这几个月过得是什么样日子。
许是,老天爷有眼,又或是他的命数未尽。他能死里逃生地回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黎氏止住了哭声,却止不住眼泪,转身从丫鬟们的手里,接过温热的毛巾,一点一点地给儿子擦着脸,见他的嘴唇还干着,又用棉huā沾着热水,给他润了润唇。
他的脸颊瘦得都凹下去了,黎氏心疼得紧,朱峰看着也是难受,有些不忍心地转过头去,对着默默流泪的母亲,安抚道:“母亲,锦堂都回来了,您们二老也可以放心了。”
老太太含泪点了一下头,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旁边的老爷子却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摇了摇头道:“到底是谁?把我的孙子折磨成这副样子?”
朱锦堂回来,当然最好,可看他的样子,必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朱老爷子心中的喜悦只能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便是深深地愤怒。
敢把自己的孙子弄成这副模样的人,必定心存歹毒。
老爷子在心里默默地想,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不管是谁做得,他早晚都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陆长风一直留在西侧院,随时留意着沈月尘的动静。
她整个人精力虚脱,尚在昏睡之中,不过脉象平和,并无大碍。
陆长风常在朱家进进出出,自然知道朱锦堂失踪多时一事,这会见了他,不免意外,但也只是眸光微微一顿,脸上的神情还是平静如常,并无任何改变。
朱锦堂的额头滚烫,但四肢冰凉,此乃发热的症状。
陆长风亲自手持剪刀,剪去朱锦堂身上破旧不堪的衣裳。
他的身上全是伤,刀伤,擦伤,烫伤,还有一道道尚未愈合的鞭痕,有的伤口已经结疤,有的已经开始发炎……他肩上的那处伤口最是严重。陆长风可以清晰看得出来,这伤口是如何再愈合之前又被撕裂,而且,还没有重新结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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