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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手卫没多少人马,尤其是在既要守住宫城城门,还要看住文渊阁和七部公廨时,就更显得势单力薄。
只不过是由于投鼠忌器,两边都不敢在这里放手大打,所以就只能这样尴尬地僵持着。
但冯紫英回城了,这一切就该改变了。
五军营因为杨肇基和贺虎臣的突然“叛变”而陷入了一阵混乱,麻承勋感觉到了压力,这两部都算得上是老京营中精锐,再加上许国业的一部西北军,几乎占到了整个五军营的三成兵力了。
这支“叛军”和神枢营与神机营联手,已经有了挑战五军营的资本,而且杨肇基和贺虎臣的突然叛变也给五军营其他各部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这种心理上的影响,甚至比兵力上的削弱更致命。
要知道麻承勋入主五军营之后重建的中低级武官主要还是从大同和宣府带过来的,大同军中冯家本身就有很大影响力,而宣府军中本身麻承勋呆的时间不长,所以这样一轮“叛变”冲击,对来自大同和宣府两边的五军营武将武官们冲击都很大,不少人都已经在揣摩是不是该继续下去。
这也让麻承勋有了巨大的危机感,却又无可奈何。
他在五军营时间不长,从大同和宣府选了一些自己熟悉的人进来,但也没有带领这帮人打过仗,平素虽然刻意笼络交好,但在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时候,这种亲近度显然还不够。
五军营的跟进不力,直接导致了旗手卫在面临四卫营和勇士营的围攻时更显得劣势,但只是何治胜和许朝都有些投鼠忌器,尤其是在进攻文渊阁和七部衙门时,像重型火铳的使用都保持了克制。
对于冯紫英来说,他却不敢再拖下去了。
虽然看起来万统帝和李三才那边也一样是有些束手无策,双方的僵持局面难以打破,但是不确定因素太多,风险太大。
这些文臣们被囚禁在这里,现在看起来可能还能坚持一下,保持所谓的节操,但能坚持多久呢?
是万一有一个开了头,被李三才说服或者万统帝的压力所压倒屈服,开了头可能就会有更多的人接踵而至变节,所以他不敢赌,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他也要抢先出手。
所以他必须要趁着五军营内乱尚没有力量来对城中部大时雍坊这边发起进攻时拿下这边的控制权,力争将文渊阁和七部公廨都解救出来,至于说这里边可能面临的危险,他也暂时顾不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时雍坊这边本来就是午门外最繁华的所在,勇士营在这一线与旗手卫交战,但是因为旗手卫抢了先机,利用街巷和楼宇的建筑物作为据点固守,使得勇士营在这边的突破没有取得多少进展。
当冯紫英率领神枢营一部绕过城中几处的交火场地抵达这一带时,才发现双方的交火几乎是停留在一种相对温和的状态下,这让他也很是无语。
这特么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可是这一卫二营之间却还保持着某种亲近的默契,不愿意彻底撕破脸的感觉。
冯紫英气不打一处来,而何治胜也有些尴尬。
看着已经控制了西面的五军都督府和太常寺以及龙禁尉衙门,却隔着承天门到大周门之间这条宽阔的通道而没有打过去的四卫营,冯紫英脸色冷峻:“治胜,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打过去?旗手卫那点儿人,能扛得住你们全力进攻?”
何治胜行了一礼,这才吞吞吐吐地道:“大人,旗手卫在这一线布置了大量重型火铳手,如果强行冲击,我们损失会很惨重,而起您看,这宗人府、吏部、户部、吏部一字排开,都在这一顺,如果强行进攻,乱弹飞舞,里边全都是旗手卫控制的官吏,如果旗手卫的人负隅顽抗,肯定会造成大量死伤,……”
冯紫英心中暗叹,昔日那个在甘州城中敢于独挡乱军的何治胜到哪里去了?这才进京多久,就蜕变成这样?
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居然因为担心造成死伤就不敢进攻,这是要等到刘綎的宣府军进来解决他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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