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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张爱珍猛地摔倒,尖叫出声,痛苦地浑身佝偻着抱紧了小腹,身下,一滩殷红慢慢洇出。
鬼婆被吹地翻了个跟头才爬了起来,她看着流产的‘自己’,死相猛然爆发,烂肉腐骨蛆虫满面的脸上,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狰狞万分,冲着空荡荡的房间尖利咆哮着。
“是谁?是谁?是谁害我孩儿?”
“是你们吗?是你们干的?~~~~~~~~~~”鬼婆甚至转过头,死死盯着赛璐璐和帕里斯通不放。
她周身黑气缭绕,阴风阵阵,那阵势着实有点可怖,帕里斯通正试图说些什么,好让这鬼婆冷静下来。
可赛璐璐却是完全无视暴走的鬼婆,毫无动容地又是一扬手,再次跳跃了时间线。
鬼婆还保持着狰狞欲嗜人的死相,脑袋一晕后,就看到了‘自己’半倚在了一张床上,小腹微微隆起,拿着一碗药似乎打算喝下。
鬼婆顿时目眦欲裂,她记得这一幕,喝完后,她那手足已成的女儿就被流了下来,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生育。
她再次扑了上去,想要打翻药碗,可汹涌的鬼气再次冒出,在药碗里肆虐着,在张爱珍身边徘徊着,可张爱珍却是完全无知无觉。
只是在鬼婆扑来时,那鬼气猛然罗织成了漆黑的巨幕,瞬间裹挟住了鬼婆,黑幕里,传出了各式各样的男孩声音。
有婴儿啼哭,也有稍大些的孩子笑声,可这哭声、这笑声却是充满了浓浓的不怀好意和森森寒意。
鬼婆觉得自己还算庞大的鬼力在这个巨幕里就像浮游一般渺小,她甚至以为自己会被彻底吞噬。
片刻,黑幕褪去,鬼婆看见了喝空翻倒的药碗,看见了声嘶力竭哀哀痛呼着的‘自己’,她的身下又流出了不详的殷红血迹。
鬼婆怔怔地,忽然想起了当初怎么审都审不出的投毒人,怎么查都查不到的毒药来源,她僵硬地慢慢转身,猩红色的眼珠留下了血泪,死死瞪着赛璐璐,一字一句问道。
“是鬼····是鬼害了我的孩子····是那个小孽畜····是那个小孽畜干的对吗····”
赛璐璐面无表情,鬼婆却仿佛得到了答案般,自顾自喃喃自语了起来。
“···是报应····这是报应·····”
鬼婆忽然冲着赛璐璐尖叫起来。
“带我回去,带我回最初时·······”
赛璐璐很给面子地再次一扬手,鬼婆回神后,一回头,就看见了张爱珍带着嫉妒和紧张地将毒药下在了饭菜里,然后,关好食盒后,快步离开了厨房。
鬼婆愣了片刻后,立刻冲过去,将有毒的饭菜全部倒掉,又拿干净的碗碟重新装了几份菜肴,再次盖好食盒。
很快,一个丫鬟推门进来,取走了食盒,向着西跨院而去。
鬼婆熟门熟路地出现在了西跨院,客堂小屋里,一个黄脸枯瘦的女人正在打开那个食盒,她满面慈爱地招呼着自己的儿子吃饭。
“狗儿,来吃饭了。”
帕里斯通站在门外,看了看那个黑黑瘦瘦还在流鼻涕的五六岁孩子一眼,又瞟了鬼弟弟一眼,笑问。
“这是生前的你?可不怎么像啊,还是现在这皮肤白白净净的干净样子好看些。”
“····呵呵·····”鬼弟弟阴森森一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女人拿了小碗,舀起一勺就开始喂饭,黑瘦孩子吃的满脸香甜。
鬼婆阴恻恻盯着那毫无颜色的女人和怀中留着鼻涕脏兮兮的孩子,片刻,却是漠然移开了目光。
她的嫉妒,她的不满,在陶家的子嗣传承面前,什么都不是!
看着一口一口吃了无数口依旧好端端的孩子,鬼婆猛然感觉一阵轻松。
这样,陶家的子嗣就有了吧,她不再是罪人了,不再是那个毒杀陶家唯一男嗣又没留下半点骨血的陶家罪人了吧。
这毫无尽头的鬼娶亲也终于可以结束了。
老爷,我有脸来见你了。
鬼婆的执念在缓缓消散,她嘴角泛起了一个恍惚朦胧的笑容,连带着凝实的鬼躯也在慢慢朦胧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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