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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饭一只手掏了一会,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树皮。
祝成看了,眉头便拧起来,只见上面只刻了个酒壶的图案,也没签押,实在看不出是麾下哪个混账。
“姓甚名谁也没写?”
姜饭显然不打算出卖对方,赔笑着收回了那块树皮,道:“小人也不知他姓名。”
祝成啐了一口,道:“吃了庆符的粮,打庆符的人,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待我找到了抽他几鞭子。”
“无妨,不打不相识。”
李瑕见姜饭对那长宁军校将颇为回护,心知没起什么大冲突,小打小闹而已。
“他们能交朋友亦是好事,望往后两军能亲如兄弟。”
祝成暗想姜饭也是傻的,收了个白条,嘴上却是笑着应道:“定会亲如兄弟,李知县的为人真是没得说了。”
几人缓缓出了城门,祝成执意要送李瑕下山,说是将命在身,不容推拒。
山路狭窄,也只能一前一后走着聊天。
“前几日我从东面路过,见长宁军似在与僰民作战?”
“不是甚大战,如今主要是以招抚为主,免得这些西南夷投了蒙古。但这些僰人啊,嚣张得很。易将军看仅仅招抚不行,只好拉拢分化,灭了几个小部族,杀鸡儆猴,才让几个大部落肯坐下来好好谈。”
李瑕道:“我到蜀南一年来,听闻僰人源远流长,与汉民共居千年,事农耕,被称为‘诸夷中最贤者’?”
“那是很早很早以前了,易将军说是诸葛丞相那时候了。”祝成道:“到了我大宋朝,僰人都不知叛乱过多少次了。”
他抬手一指远方的群山。
“李知县你看那边,那就是僰王山,山上有九丝城,真宗朝时,斗婆、斗望、斗郎先后起兵反宋,打了两百年,直到政和五年轮缚大囤之战,平定了十余万僰人叛乱,遂有我长宁军建于此地,镇守一方,为的就是防僰人再叛。”
李瑕点点头,认为冲突两百余年,宋朝对待僰民的策略或许是有些问题。
“长宁军中,有会说僰语之人吗?”
祝成想了想,道:“有几个僰人俘虏。”
“可否借调给我?”
“自是可以,过几日我带兵到庆符县合练,到时带上给李知县。”
“多谢祝将军了。”
“多大点事?李知县对僰人感兴趣我就多说些”
一行人缓缓走下崎岖的山道,边走边闲谈。
祝成在后面说,李瑕在前面听着,思忖着结合后世的经验与今世的见闻该如何教化僰民。
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场闲谈也许避免了一个部族的消亡
一趟奔波,李瑕在次日下午赶回庆符县,韩祈安在城墙上看到他,远远迎上来。
“阿郎回来了,杨公到了,刚与房主簿吵了一架”
韩祈安近来听闻元好问之死,有些失落、愈发怀念亡妻,平时却是不显,行事依旧是矜矜业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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