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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棠微微一怔,问道:“怎么就你们俩?你们师傅呢?”这两人都是赵阿采的弟子。
一名长脸汉子笑道:“师叔放心,明后天准到,在龙岩遇到点阻滞,现在已经起行,师傅怕师叔担心,派我和六子前头来给师叔报个平安。”
哦,朱九棠这才松口气,这一趟是从福建送一批银子来广州。现在各省商人来广州者极众,晋商、徽商大量的白银运入广州,概因人人都觉得,现今在广州财产才最能得到保障,行商走遍天下,这银子和根基嘛,还是放在广州保险。
不过虽然银子在源源不断流入广州,可多走水路,加之现在行镖,远不过邻省,能接到福建到广州的这笔数万两银子的镖可是大买卖,如果有个闪失,镖局就赔大发了。
“遇到什么阻滞了?”朱九棠自要问个清楚。
“这……”长脸汉子看了叶昭一眼,有些犹豫。
朱九棠笑道:“但说无妨。”怎么看,叶昭也不像是作奸犯科的人。
“是,是在龙岩一家酒馆,遇到一夥硬点子言语不和动起手来,咱们吃了亏不算,李师叔还一定要师傅登门去道歉,赌咒发誓的说,他认识里面一个人,是在京城当差的,旗人,大内侍卫。李师叔说的煞有其事,师傅谨慎,就叫大夥歇了一天脚,他亲自寻访客栈登门拜访,可早就找不到人了。”说着话长脸汉子冷笑:“李师叔这些年被官府吓破胆了,越老越糊涂。”
朱九棠微微蹙眉:“目无尊长,越说越不像话!”
长脸汉子缩了缩舌头,不敢再说。叶昭却来了兴趣,大内侍卫?跑福建龙岩来做什么?问道:“这位大哥,李师傅确信没看错人?”
长脸汉子斜了叶昭一眼,却不说话,显然是个横角色,不是谁都搭理的。
朱九棠诧异的看了叶昭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上心,但还是道:“你说给叶先生听。”
长脸汉子微微躬身:“是。”显然青帮规矩极为严格,上下辈分马虎不得,不似洪门那么松散,这才有“青帮一条线、洪门一大片”之说。侧身对叶昭道:“李师叔早年在京城讨生活,很是认识些达官贵人,他自己说,错不了,早几年和那大内侍卫同桌喝过酒。”
叶昭点点头,琢磨了一会儿,说道:“谢谢这位大哥。”
长脸汉子却不理他,朱九棠微微摇头,就这脾气,以后可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陈勇!”叶昭对外面喊了一嗓子,很快就跑进来一彪悍小伙子,背上背着长长的木盒,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陈勇是最早的蓝旗之一,作战骁勇无惧无畏,现在成了叶昭的近身,专司帮叶昭背那杆“神枪”。
“喂草料,准备回城。”叶昭吩咐着。
“是。”有外人在,陈勇只是微微躬身,但出去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撞了长脸汉子一下,他里里外外都照看着,显然见到长脸汉子大咧咧的对王爷,心下极为不忿。
“你站住!”长脸汉子瞪起了眼睛,感觉到这是挑衅呢。
“算了!”朱九棠一皱眉。
叶昭也看了陈勇一眼,陈勇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逗留,一溜烟跑了出去。
“算你小子跑得快!”长脸汉子嘟囔了一句。
叶昭笑了笑,站起身对朱九棠道:“朱姑娘,告辞!”随即抱起蓉儿出店,蓉儿小心思又无奈又有些美滋滋的,冲着小满月晃了晃手。
几位蓝旗卫跟着王爷鱼贯而出,经过长脸汉子身边时都是一脸冷笑。
“这帮兔崽子!”长脸汉子瞪起了牛眼,“若不是师叔,我定要教训他们,咱青帮什么时候任人欺负了?!”
朱九棠还未说话,突然听得旁边桌咔嚓一声,整个碎裂倒地,扑起一阵尘土。
长脸汉子哼哼道:“晚走一会儿,可就有戏看了。”
朱九棠却是皱起眉头,那六子跑到近前看了一眼,突然惊呼道:“师兄,你来看看。”
“大呼小叫什么?”长脸汉子不满的嘟囔着,可走过去一看,也怔住,四条桌腿,分明就是被人硬生生用手撕烂的,不消说,定是那几个青布袍汉子中某位所为,最难的却是无声无息,如抓败絮,这功夫,可真有些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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