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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执珏意有所指地笑着看她:“来过几次,不过这地方并非我所发现。涂弥这个人时常无聊,无聊时他便到这山里来闲逛,这洞是他发现的,并且他曾说,这十万大山就像是老天专为他所创造,只要他想避入这山中,这世上除了某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够找到他,他想要在这山中藏起什么东西,也绝不会有人发现——顺便说一句,我至今仍不信他已经死了,所以偶尔会到这洞里来守株待兔,可惜一直未有所获,也许他真的已经死了,又也许,他就在这十万山的最深处,享受本该属于他的寂寞,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又厌烦了千年不变的深山老林,再度出山也说不准。”
说至此处,秦执珏偏头望向北边黑黢黢的无尽山峦,忽而一笑:“孤绝清寂,没什么不好。”
“好吧,再聊下去我的饭就要煮干了,我们开始?”燕七说。
“开始,”秦执珏转回头看着她,“七小姐不会功夫,不过我并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但既然是要堂堂正正地对决,我想我们可以做一个划定,毕竟我很欣赏七小姐的箭法,愿以箭法与七小姐决胜负。”
“感谢你的堂正,但我也不会因此手软,不过我答应你,会让你死得很痛快,不会有太多的痛苦。”燕七道。
秦执珏罕见地哈哈而笑:“这样好了,这座山的西边,与旁边的一座山之间相距不到二百步,山体地势也略复杂,七小姐你在这座山上,我去那座山,我们相向射箭,不死不休。如何?”
“就这样吧。”燕七道。
“我会将毕生所学皆用上。”秦执珏笑着告诉燕七。
“我感觉受到了尊重。”燕七道,“而我也一样。那么,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秦执珏想了一阵,笑道:“没有什么了,还请燕大人帮忙替长公主重新物色个好丈夫。”
“呃,这个恐怕帮不了你了,”燕七道,“我们这位这一次之所以要死皮赖脸地参加这场比赛,是要借机死遁、放飞自我去的,或许不会再回京都了。不若你再重新说一段?”
秦执珏有些微讶,挑了挑眉:“皇上和燕参将都已知晓?”
“是啊,皇上连给我大伯的悼词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我大伯浪迹街头的盘缠也是从皇上那儿坑来的,我爹负责安全将人送到中转站,后面的路,我陪他走。”燕七道。
“……那么我好像已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秦执珏笑了笑,“七小姐呢?可有后事要交待?”
“没有。”燕七道。
答得这么干脆,是因为笃定自己一定会赢么?秦执珏笑着转身挥了挥手,向着西边的山崖行去。
不是一定会赢,而是绝不能输。燕七捻了捻手中冰凉的弓弦。
转至山体西侧,厚厚的雪覆盖了所有险要的地势,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滑下崖去,而对面的山大概也是一样,此刻在漆黑的夜幕下很难窥得细貌。
秦执珏会射箭,会硬功夫,会轻功,有内力,甚至可以夜视,这样的优势可以说是压倒性的。
而燕七,唯一可与之一较高低的,似乎只有箭技。
趁着秦执珏还在去往对面的路上,燕七用带来的装备武装自己。
特制的、戴在手上的用以攀缘的攀山爪,带有爪钉的鞋,特制的绳索,仅此而已。
秦执珏已到达了对面,点起一根树枝抛起来,任它随意下坠。
树枝上的火熄灭时,便是对决开始时!
夜风很猛,卷着狂暴的雪片,燃烧的树枝如同浪里小舟,翻滚了几下便奄奄一息。
燕七拉弓引箭,秦执珏引箭拉弓。
眼前的火光渐弱,落至两人视线平行处时,倏而瞬灭,天地骤然陷入无尽漆黑!
“嗖——”
“嗖——”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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