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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因为不同立场,而处于深渊两侧的两批人一样。
“咳咳咳。。。。。。”朱高炽一时气闷,意兴阑珊地挥手,“诸位都回去休息吧。”
解缙三人起身行礼,随后告辞离开。
侧门。
此时已是深夜,夏末的晚风渐渐夹杂了几许秋意。
来到了各自马车之前的时候,解缙、杨士奇、杨荣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最先开口的,是平素最为讲究养气的杨士奇,而他的态度也最为激烈,瞬间就让气氛剑拔弩张了起来。
“姜星火到底是何居心,其心可诛!”杨士奇怒斥,“摊役入亩如果落实下去,江南士绅身上本就沉重的包袱,更是被直接压成了一座大山!”
“终究是利国利民的。”杨荣反倒说了句公道话,“姜星火能提出这种对策,真真是世所罕见的大才,只可惜。。。。。。哎。。。。。。”
“就是有辱斯文。”解缙冷笑道:“破落户的败家子,自己考不上功名,便嫉妒能考得上的。若是士绅也要跟庶民一样交代替服徭役的钱,那大家伙还辛苦寒窗十几载考什么功名?我呸!”
解缙心头气结,竟是有辱斯文地当街吐了口黄痰。
随后,解缙又痛骂了姜星火一番,方才舒过气来。
杨荣见状微微蹙眉,杨士奇却视若无睹,反而愈发愤愤然。
“陛下欲弃士大夫邪?”
“天家究竟是与士大夫治江山,还是与庶民治江山?”
“东里兄!”杨荣呵斥道,“慎言!”
“我承认姜星火才学世所罕见”,杨士奇无奈道,“可这个姜星火,当真以为自己是王临川那般能称量天下的相公吗?便是王临川,不是也落得个变法被废,郁郁而终的下场?”
话赶话说到这,杨荣听了杨士奇的牢骚,竟然鬼使神差地答道。
“姜星火的通天智慧未必逊色宋时王临川,可今上的英雄气魄,也委实不是宋神宗能比的啊。。。。。。”
此言一出,现场竟是一时愕然,旋即沉默。
三位聪明人都意识到,一场对地主阶层来说有着切肤之痛的风暴,可能真的要从姜星火这位神秘无比的人身上刮起,继而席卷整个大明。
三驾青缦马车远去,门后传来了一声悠悠叹息。
朱瞻基抓着父亲的手,一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的小脸上满是不解。
“三位先生俱是大明阁臣,天下顶尖的聪明人,未来是要匡扶社稷的。可为何今日听起来,他们还不如诏狱一囚徒?”
“自是不如的。”
朱高炽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瓜,便欲拉着他走回房间,随口说道。
“非止是才学能耐上不如。。。。。。更不如的,怕是这颗心呦。”
朱瞻基站在原地没动,朱高炽也不强求,低头望向自己的儿子。
“父亲大人,今日孩儿真懂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朱高炽微笑来问。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朱瞻基先是有些伤感,复又振奋言道,“如姜星火这般有公心的人,哪怕身处囹圄,也是真正当得起称一声‘先生’的。反倒是某些念着‘有辱斯文’的,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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