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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在心里撇了撇嘴。
什么仕途顺利、飞黄腾达,他后来根本就没有去做官。
而且他年纪轻轻就在六部观政,不是因为他考上了庶吉士吗?和他是否有眼力应该没有关系吧?
至于父亲对裴宴的夸奖,她压根不信,觉得她爹是带着善意去看他,才会这样夸奖他的。
不然周子衿提出和他们一道坐船去杭州,他为什么不顺着客气几句?
他根本就不想和他们同行。
而且连最基本的面子情都不愿意维系,客气话都没有说一句。
郁棠顿时想起上次遇到裴宴时,裴宴看她的眼神。
真是气人!
她鼓着腮。
偏偏郁远也对裴宴赞不绝口:“待人和气又客套,一点也不倨傲,我还以为像他这样少年得志的人都很清高,不太愿意和我们这样的人打交道。裴家三老爷不愧是读书人,腹有诗书气自华,有涵养,有气度。”
郁棠听不下去了,道:“阿兄,什么叫‘我们这样的人’,我们家哪里不好了?你也不要妄自菲薄!”
郁远赧然。
郁文呵呵地笑,拍了拍侄子的肩膀道:“我当初就觉得你应该跟着我好好读书,可大兄非要你跟着他做生意。看见了吧?读书人就是比别人受人尊重。你是没机会再读书了,以后你的孩子可不能走你的老路子,就算是把家里铺子都卖了,也要供孩子们读书。”
郁远深以为然,不停地点头。
郁棠却不这么认为,她为郁远辩道:“若是阿兄不跟着大伯父做生意,不要说大伯父那边了,就是我们这边,只怕吃穿嚼用都成问题。我倒觉得大伯父做得对。”
“你这孩子!”郁文道,“怎么像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着。不,没点就着了。我又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希望你阿兄的目光要看长远一点,孩子一定要读书。”
父女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船过来了。
郁棠随着父兄登了船。
进船舱之前,她不由朝裴宴那边望了一眼。
那些仆从还在搬箱笼。
她想到周子衿来时的情景,不禁低声问郁远:“阿兄,他们去杭州城做什么?裴家三老爷也去吗?”
郁远愣了一下,也朝裴宴那边望去,道:“听那个周状元说,新上任的浙江提学御史是裴三老爷的同门,周状元好像有什么事要找那位提学御史,拉着裴三老爷一道过去。不然裴三老爷还在孝期,怎么会随便就往杭州城跑。”
郁棠有些意外,在心里恶意猜测裴宴。
说不定他和她爹说这么些话,就是为了让她爹帮他把去杭州的意图告诉别人,免得有人以为他孝期不在家守孝,跑去杭州城里玩。
郁棠又把裴宴鄙视了一番。
今天坐船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有很多的空位。
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
船开动后,初秋的凉风吹在人脸上,清爽又凉快,非常的舒服。
郁远去帮郁文父女买了茶点过来,三个人喝茶聊天。
郁文问郁棠:“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或者是有什么东西想买的?”
郁棠惦记着画的事,哪有心情去玩?不过,她既然到了杭州城,怎么也要给她姆妈和马秀娘带点东西回去。
她挽了父亲的胳膊,笑道:“能不能买几块帕子和头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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