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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鼻青脸肿,守在一旁。
殿中除了他们,再无旁人,那些下仆,连壶水都没有送进来。
他们聚在殿外,对着里面窃窃私语。
“这就是掌门的前妻和女儿?”
“是啊!”
“他们怎么有脸上门的?当初嫌弃掌门,有本事别来啊!”
“就是。要不是老掌门慧眼识珠,掌门今天还英雄落魄呢!”
“可不是,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活该!”
声音忽然一收,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出现在殿门口。
一群人急忙围过来:“廉贞公子,您有什么需要……”
廉贞公子摆摆手:“没事,只是看看这个孩子,毕竟也算有缘。”
“这……”
不待侍从回答,两名七真观弟子已抬起轮椅,送入殿中。
惠娘和阿生知道这位公子身份不凡,见他进来,都站起身来。只陆明舒跪坐在担架旁,呆呆看着陆清仪,没有反应。
轮椅在担架另一边停下,廉贞公子垂目而视,却不言语。
惠娘心中忐忑,他到底想做什么?
安静许久,这位廉贞公子缓缓启口:“为什么你不说话?明知道他们在诬陷你的长辈。”
听到这句话,惠娘吃了一惊,看向这位廉贞公子。她之前见廉贞公子为那和离书作证,还以为他信了周茵如。
陆明舒睫毛动了动,抬起头,眼神木然。
廉贞公子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又重复问了一句:“为什么?”
陆明舒收回目光,仍旧望着担架上的母亲:“因为,我们只有三张嘴,他们却有千千万万张嘴,说了也没用。”
“是吗?”廉贞公子眼中波光流动,不知道是悲悯,还是无情,“那你什么时候会说话?”
陆明舒握着母亲冰冷的手,呆滞的眼神一点点地恢复生气。
然后,她说:“当我说话有用的时候,当我说话……天下人不得不听的时候。”
得此答案,廉贞公子微微一笑,有如初春融雪。
“记住你今天的话,希望我能等到你说话的那一天。”他解下一块玉坠,卷起流苏,低身放到她手边。
七真观弟子推动轮椅,往殿外行去。
惠娘和阿生双双“扑通”跪下,惠娘悲声道:“谢公子今日一言!”
轮椅抬出偏殿,慢慢远去了。
那张和离书的日期确实是宣平五年,可那纸,却是西川常用的绵纸,而不是东越惯用的宣纸,墨迹亦不像经过八年的样子。
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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