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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我说,”
代锦看着代佳炜,一字一句,“你别再痴人做梦了。她们家,她妈怎么可能会把女儿嫁给你?所谓的房子,不过是借口,只是为了打发你。”
“不,不是的,姐,你听我说,萍萍和我,我们约定好……”
“约定好什么?约定好了她还能和别人手挽手走在一起,说说笑笑?”
紧接着,代锦将那天谢萍来这里回家后遇到相亲对象的说了一遍。
“当时我也是抱了一点幻想,谢家姑娘既然能上门来看你,我便委曲求全些,去谢家登门,跟她妈好好说几句软话。我脸面不脸面的不打紧,我想着为了自己弟弟的幸福,委屈一些也没关系。哪知,刚来到她家门前,就撞见谢萍正和一个男的胳膊挽胳膊进了家门……”
“你不知道,谢萍妈一见那男的,脸都笑出褶了,之后一家人,买肉买菜,和面擀面,为了准女婿,包大肉馅饺子。”
代锦回头,看着弟弟满脸的痛苦神色,不免心软下来,“姐知道你不爱听这些,可我怎能眼睁睁看你被蒙在鼓里,受人欺骗?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身边的姑娘,有的是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何愁没有好姻缘?”
“不,不,姐,你误会了,萍萍她,她不是你说的那样,她……”
“哎,你又何苦自欺欺人?”
代锦一声叹息,站起身,她知道不能逼得太紧,得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慢慢想明白。
——
翌日一早睁开眼,屋里明亮,代佳炜赶紧扒着窗户的缝隙看过去,外面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冰天雪地。
他立刻起床穿上衣服,戴好帽子,裹紧围巾,准备出门。
门甫一打开,一股冷风迎面而至,侵入肺腑,代佳炜忍不住直打颤,家人都还在睡梦中,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然后踏雪而行。
大雪纷纷扬扬写了一整夜,现在路上积雪很厚,代佳炜深一脚浅一脚地从上面走过,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偶尔树枝上的积雪落下,砸中脑袋,他便停下晃晃头,掸掉落雪,继续往前走。
天已大亮,往常这个时候村里的鸡鸣声、狗吠声、簸米声、开门关门声……响个不停,现在除了头顶上偶尔飞过的麻雀,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雪后的村子一片寂静。
代佳炜一路紧走快赶,转眼已到谢萍家,像上次那样,他来到谢萍房间后面,踮起脚尖轻叩窗户,小声地叫:“萍萍,是我,佳炜,你醒了吗?”
叫了很久,屋里始终没有任何回音。
他疑惑是不是雪天瞌睡难醒,谢萍睡得太熟,正想加大力气叩窗,这时身后忽然有人拍他肩膀。
代佳炜一转身,看见谢父正站在身后,他嘴里衔着烟枪,咳嗽一阵后,说:“你不用敲了,里面不会再回应。来这边,咱爷们聊两句。”
代佳炜顿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但眼下也只得跟上他。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离谢家门前不远处的大树下,谢父面色黝黑,一脸络腮胡子,常年一杆烟枪不离手,此刻他神情凝重眉目深锁,低头来回踱步,走几步便停下抽口烟,似乎在思索该怎样开口。
代佳炜静立一旁,眼光跟着他来回移动。
“小代,原本是你婶儿要过来找你聊聊,可她脾气冲、说话直、伤人,所以我就替她来找你谈谈。毕竟咱们都是男人,更好交流,你说是不是?”
“恩,大叔,有什么话您可以直说。”
“行,反正拐弯抹角的话我也说不好,那我就直说了。小代,我来是想跟你说,谢萍马上就要跟小李定亲,定完亲年后开春他俩就要结婚。我知道你和萍儿曾经互相有……些感觉,但那时你们都年轻,都是半大小子、小姑娘,根本什么都不懂,所以这点好感也算不得什么。咳咳咳……”
谢父没说完几句就咳起来,老毛病了,一咳就得好半天才能停下来,代佳炜赶紧上前要为他拍背,却被谢父抬手谢绝。
“老毛病了,不打紧。继续说你俩的事儿,这婚姻啊,是一辈子的大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们才多大点,以为喜欢就能在一起长长久久?人生漫长几十年,日子哪是那么容易过的啊?”
代佳炜站在谢父面前,神色坚毅,很肯定地说:“大叔,我是认真的,萍萍也是认真的,我们早就认定彼此,绝不会改变,还望你们成全……”
见他冥顽不灵,谢父不免有些恼意,“你听我说,你们以前的那点小心思根本不作数。现下她马上要结婚了,为了你们各自的名声好,以后你不要再过来找她!”
谢父说话铿锵有力、斩钉截铁,丝毫不给人留余地。
代佳炜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讲不出。
“你婶儿她一直强烈反对你和谢萍,是因为你家家境不好,怕谢萍嫁过去日子难过,可我从没这样想过……”
谢父说几句便要停下来咳几声,他亲见代佳炜眼里的痛,于心不忍,便婉转规劝,“嗨,谁当年不是穷小子呢,穷又扎不了根,只要心齐,劲儿往一处使,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穷没什么好怕的。之所以我也反对你和谢萍,是因为我清楚谢萍的性子,她从小就被宠坏了,吃不了苦、受不了罪,根本没法适应没有公婆照顾的生活。”
“再说性格,这你俩倒很相似,都缺少韧劲,遇事易冲动,不会过日子,也没有承责的勇气。说白了其实就是孩子心性,都还没真正长大,你们根本不合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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