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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不周,各位自便。”越翎道,“闲话就别说了,家里有人不爱听这些。”
“是是是。”各位家主满头大汗。
越翎就拉着岑雪鸿,往白玉高台去。
“你别把他们的话往心里去,”越翎说,“和卡罗纳卡兰·檀梨没什么关系,只是我觉得这样衬你。我本来还想像襄武侯府那样,栽些苍筠竹,挖个小池塘的。小池塘是搞了,但是苍筠竹怎么也种不活,没办法。”
“没关系,我知道。”岑雪鸿笑了笑,“谢谢你。”
“不要谢谢我,就欠着我吧。”越翎站在黯淡星光下的昏暗小径间,直直地望着岑雪鸿,“谢了我还要还我,还了我就两不相欠,多没意思。我们就要相互亏欠,这样我就可以永远缠着你了。”
“永远”,又是多久呢?
岑雪鸿想起了越翎说过的故事。每一百年,雎神在九韶山上重生,飞到山顶磨一磨祂的喙。当九韶山被磨平的时候,永恒的第一秒才刚刚过去。
岑雪鸿望着这幢仿照着她的家,以白玉搭建的府邸。
一百年,一千年,这幢府邸还会在吗?她墓碑上的字迹被磨平了吗?以心血记载的书稿散佚了吗?
一百年一千年之后,世间关于他们的一切都会湮灭,只剩下青羽雁,仍然成群结队地飞过七海。
永远不是一段时间,而是一个瞬间。
在某一个瞬间,感受到爱与恨都极为浓烈,那一个瞬间就是永远了。
越翎这样轻而易举地笃定说出,像是不清楚“永远”的分量,又像是完全明白。
“我觉得不必与以前的襄武侯府完全一样。可以栽些旋紫苑树,养些伊莉丝花,你喜欢什么?”岑雪鸿最后说,“因为这是我们的,新的家。”
越翎一怔,停在了原地。
岑雪鸿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他才快走几步跟上,踌躇地说:“那我想捯饬出一块屋顶,种点儿地什么的……”
“可以啊。”岑雪鸿笑了,“为什么要在屋顶上?”
“就像千水寨他们那样,我们不是也在千水寨的屋顶上种了鸢羽花吗?……”
……
白玉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分野城。灯火璀璨,炽金宫明亮,坍塌而还在重修的寂寞塔隐藏在阴影中。
大家随意地在高台上露天席地而坐。他们自己温酒、烤肉,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人,喝到最后就没大没小,没天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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