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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根半长不短的头发,是他昨天夜里趁人不注意从妞妞头上拔下来的。
果然以麻瓜的心眼不会单纯助人为乐,谢萦眉开眼笑地拍了拍兰朔的脸以示表扬,取来蜡烛,很小心地点燃了其中一根头发。
地火照煞,没有比血肉发肤更好的材料了。
这趟旅途至今不到半月,两次敲门声,都如此恰巧地出现在她身边没有哥哥坐镇的时候,谢萦倒真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敢接二连三地来敲自己的门。
她正屏住呼吸凝神看着,没想到火苗舔上发丝,空气中立时出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味。
谢萦两指捏着那根头发,被这股气味冲了个正着,手里顿时一抖。
发丝脱手,火苗蹭地窜了上去,十厘米不到的头发瞬间被烧成了焦末。头发没了,这股扑面而来的臭味却迅速弥漫开来。
不像是生物腐败的那种腥臭,要更刺鼻尖锐得多,简直像是轮胎烧焦的那种胶臭——近距离闻到这种气味的冲击感,就跟被重锤迎面砸了差不多,大脑都能当机两秒。
被这么迎面一呛,谢萦顿时眼泪都出来了,胃里当即一阵翻江倒海的翻涌。她话都顾不上说,飞快地扑到洗手台前,可她早上只喝了半碗粥,吐都没什么东西可吐。
兰朔离得稍微远了点,也被熏得面色一变,急匆匆跟过来给她倒了杯清水润喉,又从冰箱里拿出除味的香草棉球放在她鼻间。
谢萦扶着洗手台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进浴室反复打了几遍沐浴露,从里到外衣服全换了新的才肯出来。
也顾不得外面还在下雪,兰朔把客厅的窗户全都大开着通风,可是毕竟是密闭空间,放了不到二十分钟的味,客厅里的气味还没有完全消失干净。
排风机已经在最大功率地运转,但空气彻底恢复干净只怕还得等一个小时,兰朔知道她待不下去,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道:“我们出去待一会。”
大概是刚干呕完不舒服,谢萦有些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人也蔫蔫的样子。
天气已经发展为中到大雪。兰朔撑着一把大黑伞,严丝合缝地罩住两人,仍有绵延的雪花斜斜飞到鞋面上,很快积起一层薄薄的白。
算来要在外面待不到半个小时,兰朔索性带着谢萦往他们院子后面的野丘上走去。
昨天晚上半个村子的人都在这里找妞妞,可是几个小时的大雪过去,当时嘈杂的人迹都已经被新的落雪掩盖,一眼望去积雪完整,仿佛一片无人踏足的处女地。
兰朔时不时跟臂弯里揽着的少女说几句话,谢萦微微垂着睫毛,时不时才很小声地应一句,大概是仍然觉得胃里难受。
少女把头靠在他肩上,忽然道:“兰朔。”
“嗯?”
没想到谢萦声音很轻地说道:“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我都要活剥了它的皮……”
她的音色一向清甜,加之此时有气无力,放这样的狠话多少显得有些气势不足。兰朔心想这话真是可怜可爱,忍俊不禁地摸了摸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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