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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说得不急不缓,可是礼部尚书朱梦炎却脸色陡然一变。
“有外国使团入京城,整整五日了,咱竟然一点不知道,还要内官报告咱才知道,胡相,汪相,这中书省里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又或者,是故意不禀报?”
闻言,胡惟庸与汪广洋大惊失色,胡惟庸连忙跪地,高声喊道:“请陛下明鉴,臣绝没有知情不报,只是中书省事务繁杂,恐有疏忽之处。”
汪广洋也颤巍巍地跪地,道:“陛下,占城国使团来进贡,此事应该是礼部负责接待,通禀宫里也该由礼部来负责。”
胡惟庸与汪广洋二人,一个借口事务繁忙,一个推脱是礼部的责任,这让礼部尚书朱梦炎站不住了。
朱梦炎站出来,跪地叩首,道:“陛下,占城国使团来进贡,礼部已经上报给了中书省,这告知宫中于陛下,应该由中书省来负责。”
朱梦炎知道,这事情可大可小,现在看朱皇帝的样子就是要追究下去,他朱梦炎要是不站出来说话,白白背了责任,这个礼部尚书的位置,肯定不保,所以拼着得罪胡惟庸,朱梦炎也要据理力争。
闻言,朱元璋笑了,被这群大臣给气笑的,他冷冷说道:“好啊,一个推一个,就是不知道谁是为首主持的人?你们这般推诿,是谁都不想担责了?”
汪广洋颤巍巍地说道:“陛下,老臣今日上朝是强撑着身子,老臣缠绵病榻,实在无法担任中书省右丞相之职位,老臣请辞,告老还乡。”
又来了!
汪广洋一遇见事情就用这一招,他不烦,朱元璋都烦了。
随即,朱元璋的目光往群臣后面望去,正好杨帆也往他这边看,四目相对,朱元璋故作沉吟之色,道:“汪相辞官的事情容咱再想一想,不过,占城国使团的事情,需有个说法,诸位爱卿觉得该怎样处置?”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有几个官员站出来和稀泥。
“陛下,臣觉得此事礼部与中书省都有疏忽之处,小惩大诫即可。”
“占城国不过一小国尔,中书省事务繁杂,忙中出错情有可原,请陛下息怒。”
……
这一个两个大臣想着息事宁人,可这件事,朱皇帝根本就不想轻易了结。
就在这时候,杨帆从后面走出来,道:“陛下,微臣觉得,此事不可就这样过去!”
胡惟庸、汪广洋听到杨帆的话,当场骂娘的心都有了,尤其是汪广洋,他今日来是辞官归乡的,可是因为占城国这事情,想走走不了,又冒出一个杨帆来。
朱元璋负手而立,道:“哦?杨卿有何高见?”
杨帆正色道:“陛下占城国虽然是小国,但占城国派来使团来我大明拜访,岂有使团来了,国君却不知道的道理?传出去丢了我大明的礼仪与脸面,便是陛下也颜面受损。”
杨帆环视四周,群臣纷纷别过脸去,不与他对视,于是杨帆继续说道:“而中书省事务繁杂不假,但事务繁杂不是出错的理由,难道日后再出了过错,也要以一句‘事务繁杂’推脱?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犯错,人人都能无罪?”
杨帆说完,话锋一转,又将矛头对准了朱梦炎,道:“礼部,乃是接洽外国使团最直接的衙门,却犯下了使团到达京城,却陛下都不知道的错,要我说,礼部的过错,甚至还要严重于中书省!”
杨帆句句如刀,说得朱梦炎脸色苍白。
“这中书省与礼部互相推诿,而无一人站出来说说,谁是为首主持的人,其他官员非但不深究反而在一旁和稀泥,难道,这就是我大明官员的风骨?”
说到最后,杨帆一脸义正词严,道:“故臣请陛下下旨,彻查占城国使团一事,务必揪出为首主持的官员,以正视听!”
胡惟庸的额头上起了一层汗水,这汗水一小半是因为杨帆这厮又冒了出来。
杨帆有多执拗,胡惟庸清楚,粘上了杨帆,那就是粘上了一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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