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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还是完颜宗弼保持了冷静,他迅速将金军重新组织起来,继续撤退。
他知道不能留在原地纠缠,否则过一会又会是一波石弹攻击。而若是趁着石弹重新装填的空隙逃离的话,第二波石弹压根够不着他们。
当完颜宗弼领着金军大部继续撤退的时候,总有零星掉队的人。
他们有的是自己受了伤,有的是战马受了伤,还有的是战马受了惊吓,在原地打转。
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掉的队,全都被追上的宋军收割了人头。
宁陵县城中的韩平拼命地催促士兵们重置回回炮,却也来不及投出第二波石弹,惋惜不已。
完颜宗弼用自己的果决,向这位第一次上战场的年轻人表演了,什么叫抓不住的泥鳅。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损失的士兵让完颜宗弼很心痛,总归还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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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自己犯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哪怕是损失一半人马能逃出去,都堪称史诗级的逃亡。
仅仅损失百十号人就能逃出去,对完颜宗弼来说,未尝不是一场“大捷”。
眼看着就要逃出宁陵县,离开应天府的地界,完颜宗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追兵,想跟他们来个告别。
正抬头之际,他看到了前方竖起的一根高高的桅杆,瞬间毛发竖立,体内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快散开,散开跑!”完颜宗弼大声疾呼。
能跟着完颜宗弼前来的,都是金兵中的精锐,听到主将的吩咐,纷纷散开阵型。
桅杆之后的不远处是一座小城,同样能发出“嗡……嗡……”般死神的声音。
小城之中的回回炮数量不多,稀疏的几颗石弹仅仅造成了个位数的杀伤。
岳银瓶跟在后面继续收割了几个人,战果有限,象征意义多过实际杀伤。
当跑到最后一座小城边时,岳银瓶停止了追击,目送金人离去。
这座小城正是淮北土匪坐守的小城,张牧之与李铁牛趴在城墙之上看得真真切切。
“乖乖啊,这岳家小娘子当真厉害,竟然能追着金人打。”李铁牛张得五大三粗,此刻却对娇小的岳银瓶佩服得五体投地。
“幸亏当初咱们投降得快,要不然还不得被这小娘子给割了脑袋。”看到岳银瓶熟练地收割着金人的人头,李铁牛后怕得感到脖子一阵凉刷刷。
与城中欢呼雀跃的百姓不同,张牧之的心情却是很沉重。
他毕竟是当过头领的人,多少有些见识。
从金人的规模就能看出来,绝对不是来攻城的。而金人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必然会大规模地报复宋人。
据说开封城中窝着几十万的金兵,而应天府中就算加上流民,也凑不出几十万人。
这要是金兵真的攻过来,应天府定当生灵涂炭。
回头看了看城中依然欢呼的人们,这都是跟着他一路从家乡上山当土匪,又跟着他从淮北来到了应天府的人,他们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却比亲人更亲。
而当金人大举进攻的时候,他们处于宋金之间的最前线,到时候会遭遇什么样的惨状,想想都会不寒而栗。
完颜宗弼领着金兵,扔下了百十具尸体之后,总算是逃回了开封府的地界。
看着宋军没有追出来,他也没有多纠结,而是径直回到了开封城内。
一路上他并不是没有机会回头反杀宋军的二百人,而是他根本不敢耽搁时间。因为宋军的投石机打得实在是太准了。
每一波投石机的攻击,都能打到金人的骑兵阵中,虽然每次的杀伤人数很少,但是却让每个人都笼罩在死亡的威胁之下。
完颜宗弼并不是神,他也很怕死。
这石弹说它打得准吧,却又没长眼睛,鬼知道会落到谁的头上。
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赌自己能在漫天的石弹中活下来。
而岳银瓶又打得很聪明,始终与完颜宗弼保持着安全距离。万一金军发起疯来,非要在野外跟宋军一决雌雄,那么岳银瓶也有把握安全脱离。
不管怎么说,开封府与应天府的第一次交战,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开始,又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宋金之间打了这么多年,宋军中的名将逐渐凋零,仅剩的几个也被纷纷束之高阁。而金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的人才断档更加地严重。
完颜宗弼之下最能打仗的,尽然是诸如韩常一般的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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