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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生的时候开始起,温礼晏便被人耳提面命着,要学会理解,学会谦让。
上面的十个兄弟,每个人都有争夺的权利,都可以尽情表达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唯独他不行。
活下去是这样艰难的事情,除却病痛上的磋磨,还有来自太多地方的规训,指挥着他,压抑着他。
即便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也觉得自己的心是冷的,空的。
装满了别人的企图希冀,没有一个是属于他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想再否认回避,这份最真切的渴求。
他想活下去,他想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他不想她走。
昀笙被这份纯粹的暖意包裹着,指尖似乎都变得发烫。
“好,我不走,我不离开你。”
那一晚,被季迟年的药灌得浑身难受,思念爹和云团他们思念得肝肠寸断的时候,也是他擦着她的眼泪,守在她的身边。
“谢砚之?”
“我没有答应他。”昀笙展颜而笑。
宣平侯画的大饼,比太后娘娘的还要香甜,砸得她都晕乎乎,今夕不知何夕了。
可是爹爹从小便教她,天上不会掉馅饼。
凡事有得必有失,季迟年肯教她医术,是因为她忍着痛苦助他救治陛下,是因为她这一年的水磨功夫。
宣平侯又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把一切托付给一个男人的承诺,太虚无缥缈了。
即便他此刻是真心又如何,谁能保证以后呢?抛下了宫里的一切跟谢砚之走,然后呢?就能无忧无虑地做侯夫人了吗?
那时候,她才是真得一无所有,什么都系于谢砚之一念之间。
而现在,起码她的官职是靠着本事和功劳换来的,起码可以真得学到医术,可以拿自己的本钱去交换,去提升。
“是陛下先承诺了我,一定会为我爹翻案,我相信会有那一天。”昀笙道。
天鸢楼上,歌舞依旧,并没有因为皇帝的离开而停下来。
谢砚之漠然望着一张张言笑晏晏的脸,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不断有人上前敬他,试图和这位新贵套近乎。尤其知道谢家如今想要为侯爷说亲之后,更是不遗余力地往自家人身上靠。
结果见侯爷来者不拒,一杯一杯地喝下去,脸色却越来越沉后,都渐渐不敢多话,忐忑地退了下去。
怎么回事啊?
宴会刚开始的时候,侯爷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啊?怎么给陛下贺个寿,还贺得臭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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