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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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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黍显见的不是最担心这个，而是玕州的商道。玕州连接着齐宁河的水运航道，天下货物皆在此运转，如今西南军把持着玕州，可不知道有多少生意要断在这里。她与黑水部的生意往来也要凭据着玕州的地利，玕州现下这番场景可真是有些愁人。

秦黍愁完，合上信后便将玕州的消息传给了庾浚，当然此时她还不知晓庾浚已经离开潭州，所以信还是往潭州去了。

而庾浚这头，既然已经探得西南王府等人的消息，他和李岩也不耽搁，快速朝玕州赶去。老实说，在去玕州的路上，虽说庾浚和李炎都有所猜测西南王府众人的意图，但也不觉得他们的猜测会真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百分百成真，毕竟凡事还有个个万一不是。

但真到了玕州地界，真见着了玕州的情状，庾浚不免要叹一声，有时料事太如神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这玕州牧怎么这般无用！”李炎站在郊野之处，看着远处城墙之上戍卫的西南军，到底是骂了一句。

自古以来，攻城之战是最难打的。守城之军占据着地利之势，只要城中粮草供应充足，他们足可以以不变应万变，这样一来战事变长，一场速战速决的战事就变成了一场消耗战，最后只消看谁更耗得起耐得住了。

庾浚面色也不怎么好看，玕州牧是庾滉的人，也是他们庾氏经营玕州最重要的一步棋，谁承想竟这般无用，竟在此时就废了！

李炎侧首看他，见他脸色难看还以为他是为玕州失守的事担忧，便劝道：“放心，玕州城失守是玕州牧一人之过，与我们无忧。我们是追寻西南王府余孽而来，料想圣上再是怎么责怪，此事也不会牵扯到你我身上来。再者，虽说这攻城之战难打，但也不是不能打。如若我们打赢了，这便是双份功劳；如若攻城不利，我们也不会落到什么罪责，毕竟这攻城之事本就不是我们职责。”

李炎现下也想明白了，他和庾浚二人是领圣命来清剿西南王府余孽的，这是他们此行本职差事，如今玕州失守，庾浚的钦州军若是能将玕州城收复回来自然是大功一件，若是不能皇帝也不会多加责怪。这样一想，他心神便也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下来，他便有了闲情与庾浚细细谋划此间之事。

“你可有把握？”这是问两万钦州军的攻城胜算。

庾浚摇头。玕州治所不比秀州治所。玕州本就富庶，为了容纳这天下的商旅，玕州治所一再扩建，这城池营垒也如钢铸铁打一般坚固。面对这样的巨兽，庾浚不会蚍蜉撼树。他的兵操练不易，若是拿到战场上去，俱是以一敌十的能手，折在这里，实在可惜。

李炎一顿，“那……该如何？”

庾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是修书给圣上，陈情玕州一事。”

他觉得李炎这话着实问得不合格。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如今他自家的领土被人窃了，自当是要早点知晓。别到了皇帝不急臣子急，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落在有心人眼里可别到时候在圣上耳畔进了谗言！别到时候他和李炎讨不了好不说，还无端地受到了皇帝猜忌，那时候可就不美了。

李炎对上庾浚眼里的深意，半晌回过味来，他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头道：“你说的对！”

他也真是入了迷障了，玕州城如今是一桩麻烦事，自是要先禀告皇帝，如此一来，皇帝便可再派人过来收复玕州，到时他与庾浚便可以将玕州一事甩脱了手去，只管了自己的差事就是。毕竟谁让这攻城一战这般难打呢，别到时功劳捞不着，还将自己贴了进去！

李炎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话一说罢，人便转身离开去寻笔墨，他要传信回都城！

庾浚不去管他，还站在原处遥遥地看向城墙。

虽然城墙之上守卫森严，但只见肃穆之色却不见杀戮之气，看来西南军未曾开杀戒。不管西南王众子此举是何意，但于玕州城、玕州的百姓来说，这终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第186章

就在庾浚尤在为玕州百姓庆幸之时，通过八百里急信收到消息的皇帝可就没他那般好心情了。

皇帝还是王爷的时候不说爱民如子却也不差多少了，不然不会在大燕被称为偏僻莽荒的蓟州一待就是二十多年。在他心中，他和西南王之事，乃属于皇室家事，就算有所牵连，那牵连范围也只限于朝堂之中。就算有所动荡，但那些动荡也不会祸延至百姓。可现下西南王一脉却越过了这条线，将皇室内斗变成了外朝战事，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这一次不同于以往，是以皇帝为此特地开了一次朝会，他言简意赅地直述玕州的遭遇，直接要群臣商量一个可以领兵前去平叛的将领出来。底下的群臣也很懵然，玕州发生的事还未传到都城来，皇上的消息是第一手消息，眼下这玕州失守的消息陡然砸下，皇帝金口直断让他们交出一个能打战的将领出来，这下可将众人砸了个一派茫然啊。

自古悍将难求。而大燕历来的传统都是亲王守边境，换句话说，这能打仗的将领无不是宗室皇亲。如今三疆边境镇守的亲王，一个骤逝一个反叛一个当了皇帝，这……让他们去哪里寻摸合适的人选？众臣心里无不一致地冒出这句话，但皇帝还在上头坐着，他们敢想却不敢这般说。

“要不……请赵王世子出战？”有人小小声道。

“不行。”皇帝眉头一皱，直接否掉，“赵王几个儿子都无用的紧，能打的只这一个。赵州眼下还得靠他镇着，他挪不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