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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3页）

五点时，司宾收拾好东西下班。临走时，星澜特意问他，明天早上十一点她搬过去，方不方便。同时还说自己的东西并不多，不需要给她留太多地方。

他回复了一句没问题，心里却有些别扭。从父母离世开始，他就是一个人住，顶多大学时招待了几次自己的室友。女生更不用说，除了高三的那个寒假，楚云曦发疯硬闯了一次，再也没有其他女人在里面过过夜。

（还有徐瑶瑶……）

司宾一边走一边想着，人已经来到了青色酒吧，缁衣像上次一样招待了他。她早就得知了徐瑶瑶的死讯，但脸上不见波澜，像是看惯了这种生死。

她抿了一口酒，没有提徐瑶瑶，而是将话锋转向司宾，笑着说道：“怎么样，想好加入崇绝会了？”

司宾拿着吸管搅动玻璃杯中的冰块，幽幽道：“最后她的途径变了。”

缁衣知道他和徐瑶瑶签过契约。他撒谎对缁衣说是徐瑶瑶告诉他的。

“嗯，瑶瑶是我这唯一一个转变了的孩子。”缁衣那双剪水秋眸温柔了起来，“你会感到伤心遗憾吗？”

“有一点。”

“只有一点？”缁衣抿嘴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很伤心呢！”

司宾不住叹息，目光惆怅：

“现在想来，如果当时她要杀我却被反杀时，我没有选择放过她，她那个时候就死了；被姑获鸟抓走，如果我没有选择去救她，她那个时候就死了；偶遇奈特被抓，我选择去救她，她那个时候就死了。”

“哦？你认为自己改变了她的命运，你是她的救世主？”

“呵，怎么可能……哪有什么救世主……”司宾自嘲一声，继续刚才的话，

“第一次，如果她没有以弱相示，拿出契约和诚意，我会把他交给除祸司；

“第二次，如果我不是因为契约得知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发现她其实本质不坏，并对契约发誓要洗心革面后，我也不会愿意冒险从姑获鸟手中救她。

“第三次，也是从老板娘你口中得知，原来她是真的喜欢范知，并且从自己导演的无数虚假的爱情故事中脱出，想要回归初心，认认真真爱一个人时。我甚至觉得她有些可爱。也正是因为这点，我愿意再次冒险从奈特手中救下她，还有范知。”

缁衣掩嘴笑道：“她当时都因为你要坏她的好事差点杀了你，你还觉得可爱。”

“为爱情疯狂的人很多，我曾经恰巧见过一个。”

“所以你刚才的意思是？”

“路都是自己选的。

“不同人的选择交错在一起，诞生无尽的可能，无数的结果，无限的未来。

“然后，当你回过头看，你感叹‘这就是命运啊’时，这其实是一种释怀。

“命数如织，当为磐石。”

司宾放下装着可乐的玻璃杯，“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想法很好，但现实也许会很残酷。”

缁衣靠在红色沙发上，酒红色长发盘在脑后，露出雪白的鹅颈。

“不过你这话，类似的，我从一位少年口中听到过。他是这么说的：

“在这短暂的人生中，从前往后看都是拼命，从后往前看都是命运。”

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眸光盈盈，诉说着温柔与遗憾，还有……悔恨。

“你和那位少年很像。”

“哦？他也是天云区的人？”

“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也在天云除祸司工作过，也许是从别地调过来的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