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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这个老人出现后,所有沉重的担子好像都离他而去了,原来那些令他窒息疲惫的东西都只是橘政宗强加在他身上的枷锁,而他却可笑的以为那是为了正义必须付出的代价。
老人的身形并不魁梧,甚至有些瘦弱,但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会令人感到无比的安心,就好像只要他还在,哪怕下一秒地球要爆炸他都能想出办法来。
而你只需要做自己的事情便好,惹出的任何麻烦都会有人替伱摆平,有人撑腰,有人兜底,你自由且无拘无束。
源稚生从小就没有父亲,他曾无数次幻想过父亲是什么样子,但是始终没有实感,直到这个老人出现,这两个字才彻底具象化。
源稚生朝着老人深深一鞠躬,转身离去,此时这个有些阴柔的美男子面容冷得就像钢铁,他终于不再逃避,而是选择直面所有痛苦。
因为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不再孤军奋战。
漆黑的车穿过灯红酒绿的新宿区,驶过混乱不堪的城镇,最后来到一个颇有些荒凉的城边村。
这里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居住,年轻的人都去大城市工作了,这个破败苍老的村子只剩下一些同样苍老的人。
而那家整容所就藏在这里,赫尔佐格是个非常谨慎的家伙,谁也不知道上杉越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但总归是顺着蛛丝马迹将这位博士大人找了出来。
源稚生穿着一身漆黑的风衣,腰上别着橘政宗亲手送给他的蜘蛛切和童子切,一步一步走在这破旧的街道上,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小镇。
当时橘政宗亲自接着年幼的他离开,现在他长大了,来送已经苍老的他最后一程。
不知何处刮来了一阵细微的风,远处树叶沙沙作响,源稚生最终停在了破旧的木门外。
隐约能闻见屋里面有血腥的味道,源稚生轻轻推开咯吱作响的木门,整个屋子里阴暗一片,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他在这个世界的最昏暗处看到了身穿白色和服的男人,男人手上还拿着手术刀正在一个模型上雕刻,隐约可见模型上崭新的脸。
他似乎正在为自己设计新的五官。
听到动静男人回头,看到源稚生时明显愣了一下,那张源稚生无比熟悉的慈祥脸庞上闪过一抹慌乱。
但很快他便镇定下来,他朝着源稚生微微一笑,笑容慈祥关切,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
他对源稚生说:“稚生,你回来了啊。”
有那么一瞬间,源稚生几乎要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
每一次源稚生出去执行任务,不管回来的都晚,这个男人都会等着他,然后跟他说上这么一句话。
好像什么都没变,男人还是那么慈祥,还是无比关心着他,他们是最亲密的父子。
“我该叫你王将,还是老爹?”源稚生看着这个男人,轻声开口:“赫尔佐格博士,你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吗?”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男人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极度懊悔,但就在此时,他忽然将手伸进口袋。
但还没等他拿出那对梆子,凌厉的刀光闪过,下一刻两只断手便滚落在地,鲜血飞扬宛如盛开的烟花。
“啊!”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赫尔佐格的脸瞬间变得扭曲,疼痛让他疯狂尖叫出声,可源稚生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轻轻挥动手上的刀,源稚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而随着他每一次挥动,赫尔佐格身上便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这着实是一把上好的古刀,也是这个男人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此时用来送葬,最好不过。
“这么多年来,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你和我说的那些道理,每一条我都记在心里,你说有责任的男人就要维护正义,可是你从未跟我说过你让我维护的正义,根本就不存在。”
一刀又一刀,男人身上遍体鳞伤,到处都是血,他疼的在血泊里打滚,那张源稚生无比信任的脸此时狰狞扭曲的像个怪物,嘶哑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可源稚生只是不停的挥刀,苍白的男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血溅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就上地狱里行刑的残忍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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