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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柳娃之谜
在乌鲁木齐的深山之中,有一片广袤无垠的牧场,这里水草丰美,是牧马的绝佳之地。那些牧马者们,每日与马群相伴,在这深山里过着简单而又辛劳的生活。
有一位名叫巴特尔的牧马者,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一日,他像往常一样在山中放牧,忽然,他的目光被不远处的景象所吸引。只见一群身高尺许的小人,男女老幼,样样俱全,正穿梭于红柳丛中。此时正值红柳吐花之际,那些小人动作敏捷地折下柳枝,熟练地盘成一个个小圈,然后轻巧地戴在头顶。他们排列整齐,仿佛有某种默契一般,作队跃舞,口中发出呦呦的声音,那声音婉转悠扬,宛如一首美妙的乐曲。
巴特尔心中大惊,他在这山中牧马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他瞪大了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错了。但那些小人却真实地在眼前活动着,他们的身影在红柳丛中时隐时现,仿佛是这片深山里的精灵。
从那以后,巴特尔便时常能看到这些红柳娃。有时,他们会偷偷潜入行帐之中,窃取食物。有一次,他们在行帐中偷食时,被一位牧马者当场发现。那牧马者大喝一声,冲上前去想要抓住他们。红柳娃们顿时惊慌失措,纷纷跪地哭泣,那模样甚是可怜。牧马者心生怜悯,想要将他们绑起来,但又怕伤害到他们,只是用一根细绳轻轻地系住。可没想到,这些红柳娃们却极为倔强,被系住后,他们便绝食抗议,没过多久,竟一个个相继死去。
后来,又有一次,牧马者们再次发现红柳娃在行帐中偷食。这一次,他们吸取了教训,没有去捆绑,而是选择将红柳娃放走。可那些红柳娃刚被放开时,却不敢立刻逃走,他们只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便频频回顾,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若有人追叱他们,他们便会再次跪下来哭泣,那模样仿佛是在求饶。直到他们确定人们不会再追赶,距离已经足够远,估计追不上了,才会鼓起勇气,蓦涧越山而去。他们的身影在山林间快速穿梭,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无论巴特尔和其他牧马者们如何寻找,却始终无法发现他们的巢穴栖止之处。
这些红柳娃究竟是什么呢?他们非木魅,亦非山兽,倒像是传说中的僬侥之属。因为他们形似小儿,又总是喜欢戴着红柳,所以人们便称他们为红柳娃。
邱县丞天锦,一次因巡视牧厂,偶然间也遇到了一个红柳娃。他心中好奇,便命人将其抓住,带回了住所。他仔细端详着这个红柳娃,发现其须眉毛发,竟与人无二。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山海经》中所记载的靖人,如今看来,这世间真的有如此神奇的生物存在。他心中暗自思忖,有如此极小之人,那是否也会有极大之物呢?就如同《列子》中所说的龙伯之国,或许也是真实存在于这世间的某个角落吧。
雪莲秘事
在塞外的崇山峻岭之中,积雪终年不化,一片银白的世界里,生长着一种神奇的植物——雪莲。它生长于这极寒之地,却有着令人惊叹的生命力。
雪莲的模样,状如今之洋菊,之所以名为莲,大概是因其生长于雪地之中,宛如冰莲一般圣洁。它有一个奇特之处,那便是其生必双,恰似世间的情侣。雄者稍大,雌者略小。然而,它们却并不并生,也不同根,两者之间相去必一两丈远。但若是有人有幸见到其中一株,再去寻觅另一株时,却总能找到,仿佛它们之间有一种无形的联系。这大概就如同菟丝茯苓一般,是由一气所化,气相属也。
当地有一些采药人,他们听闻雪莲的神奇,便想要将其采回。据说,凡是望见此花,只要默不作声地悄悄前往探取,便能成功获得。但若是有人用手指向它,将其位置告知他人,那雪莲便会像有灵性一般,迅速缩入雪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怕是在雪地中仔细搜寻,也难以再找到它的踪迹。这草木仿佛有知,其中的道理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当地的土人说:“这是山神怜惜雪莲,不愿让它被人采走,或许便是如此吧。”
这雪莲生长于极寒之地,可其性却极热。这看似矛盾,实则蕴含着天地阴阳之道。盖因二气有偏胜,无偏绝。在这寒冷的环境中,积阴外凝,反而促使纯阳内结。就如同坎卦以一阳陷二阴之中,剥复二卦,以一阳居五阴之上下,皆是这种阴阳相济的体现。
雪莲在当地,常被人们用来浸酒,当作补剂。然而,若是使用不当,却也会带来危害。有些人因血热妄行,服用雪莲后,病情反而加重。更有甚者,有人将雪莲用来合媚药,其祸更是惨烈。这世间万物,皆遵循阴阳均调之道,天地之阴阳均调,万物方能生长;人身之阴阳均调,百脉才会和谐。正如《素问》所说:“亢则害,承乃制。”
自丹溪立“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之说后,医家们往往过于注重苦寒之药,以之伐生气,却忽略了阴阳平衡的本旨。而张介宾等人矫枉过直,又偏于补阳,过度使用参蓍桂附等药物,其流弊亦至于杀人。他们都未能真正理解易道扶阳之意,乾之上九,亦戒以亢龙有悔。如今,世间嗜欲日盛,身体羸弱者众多,温补助剂往往能在短期内见到小效,因此坚信者众多。但实则这种偏补或偏伐的做法,都是错误的,就如同韩非的刑名之学与商鞅的富强之术,初用皆有功,积重却不返,对身体和社会的根本都会造成损伤。雪莲之功不补患,亦是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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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奇风
在西域这片广袤而神秘的土地上,有许多令人难以解释的奇异现象,风灾便是其中之一。唐太宗三藏圣教序中,曾提及风灾鬼难之域,似乎便是如今的辟展、吐鲁番等地。
在那茫茫沙碛之中,常常有独行之人遭遇诡异之事。他们往往会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姓名,若是下意识地一应声,便会瞬间失去意识,随那声音而去,从此不复返。这诡异的呼唤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勾魂之音,在空旷的沙碛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在南山之中,有一处风穴,其大如井,深不见底。这风穴之中,风不时从中涌出。每当风起之时,数十里外,便能先闻波涛声,那声音如汹涌澎湃的大海波涛,滚滚而来。迟一二刻,狂风便会呼啸而至。这风所横径之路,阔不过三四里,若是有人提前察觉,还可急速奔跑,避至风路之外。但若是避之不及,众人便会将车辆以巨绳连缀为一,即便如此,车辆在狂风之中,仍会鼓动颠簸,如同在大江浪涌中的孤舟,随时都有被掀翻的危险。若是有一车独自遭遇狂风,那车上的人马辎重,都会被狂风席卷而起,轻若片叶,在风中飘荡,最终不知被吹向何方,消失在这茫茫天地之间。
这风的方向甚是奇特,皆自南而北,然后过数日,又会自北而南,如同人的呼吸一般,有规律地往返。
我在乌鲁木齐任职时,曾接到辟展的移文。文中称,军校雷庭于某日,人马皆被风吹过岭北,之后便没了踪迹,生死未卜。又有昌吉通判前来报告,说某日午刻,有一人自天而降,众人上前查看,发现竟是特纳格尔遣犯徐吉。徐吉自述,他是被风吹至此处。随后特纳格尔县丞也发来报告,称徐吉在当日逃跑,计算其时刻,从巳时到正午,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竟已飞腾二百余里。在这西域之地,此类事情或许已见怪不怪,但若是在其他地方,必然会成为令人惊叹的异闻。
徐吉后来描述被吹时的感受,他说当时如醉如梦,身体不由自主地旋转如车轮,双眼无法睁开,耳中如万鼓乱鸣,口鼻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拥蔽,气息难以顺畅,他拼命挣扎,努力良久,才终于能够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按庄子所说:“大块噫气,其名为风。”风本应是气无所不之,不应有如此固定的风穴。大概是这天地之气偶然聚于此处,才形成了这般奇异的现象。就如同火气偶聚于巴蜀,遂为火井;水脉偶聚于阗,遂为河源一般,皆是大自然的神奇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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