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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想什么呢?”念来生的手在眼前挥动,叶倾冉回过神,盯着他的脸。
“小念,你有字吗?”她问。
念来生挑眉,正想开口。却听见对面的女孩自言自语道:“叶倾冉算是我的名,觅月就当作字吧。”
至于姓氏,自然是不能说。有件事叶倾冉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如果她不是叶震的女儿,既然罗姑姑知晓她父母的过往,想来也是熟悉之人。可是为什么,罗姑姑不收养自己呢?
疑惑、悲伤两种情绪在叶倾冉的面上不断切换,念来生默默看着她,若有所思。
“吁!”马车平稳停住,车夫将车凳摆好。恭敬地站立在雪地,等待着车内人出来。
念来生微微皱眉,对着叶倾冉道:“把这个带走,下去。”他指着叶倾冉用来装鞋袜的匣子。
叶倾冉撇撇嘴,不过念来生为她带来崭新鞋袜真是帮了大忙,她心里想着念来生嘴硬心软,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我不,难道要我提着这个见赫连赦?”叶倾冉甩手,又将匣子扔回去。
“你怎么敢叫他名字的?真是不懂事的丫头。”念来生扯了扯嘴角,他觉得叶倾冉真是不知者无畏。
叶倾冉起身一溜烟就往外跑,脚踩一下车凳,优雅地落地。念来生紧接着出来,他看向叶倾冉撒腿就跑的模样,不自觉笑了笑。
路上的积雪厚厚一层,奔跑的人留下一串印子。念来生不知怎么,他往前走时特意把步子迈在叶倾冉留下的痕迹上,一步一顿。而身后,车夫处变不惊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动容。
公子也有这般孩子气的样子啊。
聚香楼门口依旧人客往来不断,卖花女不再像先前一样,这次见了叶倾冉她急忙低下头。叶倾冉瞥了一眼,快步往房间走去。
“叶小姐,这边请。”一个小厮走到她面前,随即为她带路。
叶倾冉回过头看了一眼,念来生还没到。
小厮心领神会,说道:“念公子常来,他知道在哪里。”
叶倾冉思考了一下,心想第一次来聚香楼时,初见念来生就是在二楼雅舍门前。想来他们平时就是在这里碰头。
正想着二楼已经到了,门口有两个一看就是练武之人的护卫守着。小厮在门外站住,对着叶倾冉说:“叶小姐请进吧,主人在这里有一会儿了。”说完他就转身走掉。
叶倾冉扫了一眼门口的两个人,他们目视前方反倒像没见着她一样。叶倾冉挺胸抬头,像是怕输了气势,推开门进去。
刚进房间,环视一周却并不见赫连赦。叶倾冉往里走,在榻上看到侧卧着闭眼假寐的赫连赦。
叶倾冉不说话,榻上的人也不动。
最后叶倾冉轻轻唤了一声:“三皇子。”赫连赦才缓慢睁眼,双眼似幽深的潭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良久,赫连赦开口:“怎么,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叶倾冉勾起嘴角,笑道:“我认为不需要,想来三皇子什么都知道。”说罢,她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
赫连赦坐起,伸了个懒腰,单手撑在棋盘上,懒洋洋的语气:“你对此很不满。”
“是啊,三皇子派人跟踪我,还是实时监控。”叶倾冉自己给自己倒水,又接着道:“不过多亏了那个暗卫,倒是帮忙解决了一件麻烦事。”
赫连赦抬眼,见叶倾冉神色自若,问道:“你怎么看?”
叶倾冉停下喝水的动作,“啧”地一声:“不知三皇子知道多少近来上京的蹊跷事?”
赫连赦抓了一把棋子,将棋盘摆上一个正方形,说道:“近半年来,上京发生了多起中毒案。死者皆是五脏俱衰,五官流血而死。不过官府查遍了他们生前所饮用的酒水、所吃的饭菜,并没有任何问题。还有不少人和他们一起的,倒是都好好的。”
“所以没有共同点?”叶倾冉挑眉,上京的官府怎么说也是聚集大楚能人的,都过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啪!”落子的声音格外清脆,整个房间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死的人都是和上京军营有联系的。”
叶倾冉脑海中有一根线,灵光乍现,一时闪过。
“上京军营有多少人?”
赫连赦头也不抬,沉声道:“不到五万。”
叶倾冉皱起眉头,说道:“上京的骁骑营驻守在城郊,这便有三万了吧。皇宫左右安扎的前锋营和宫中守卫五千人,除去皇上的亲信军两千人,还有火器营的,步兵不过一万?”
赫连赦侧过身子,一双深潭直直望向叶倾冉,他可没给叶倾冉说起过上京的军营,不想她了解地这么清楚。
叶倾冉见他不作声,接着说道:“我看书上说,军妓大多是战争时的俘虏,可是大楚境内上京城边风调雨顺十几年了。军中没有女人,或者只有少数来路不正的女人,要是以骁骑营三万人来算,有心之人要搅动上京军营这趟浑水,所需花费的心血是不可估量的。况且,那劫匪竟公然劫世家女子,无非是想挑动驻军和文官集团的矛盾,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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