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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第1页）

将这人世百态尽收眼底的永夜实际上自己的状况也很不好，衣服到处都有破损，血液凝固变成暗红色，额头上也有伤口，眼睛上方的伤口流下的血，染红了实质上已经失去了视力的左眼。

为数众多的尸体堆积如山，残肢断臂在这里不过是最基本的东西，不完整的尸骸遍地皆是，脚下突然踩到了柔软的物体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低下头看上去和预料的一样是一片不知原本属于谁的肉块。

视线移向一旁，可以发现一个较为完整的，不知从谁的身体里飞出的心脏，不远处还有破裂的头盖骨，那头盖骨的附近四散着沾满了泥土和血的脑浆。

这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的炼狱战场，就这样在永夜的视野当中无限地往外延伸。

———多么残酷而熟悉的光景。

空气中混杂着焦烂的肉味与漫过鞋底的液体所散发出的血腥味，无不使人的难受到要窒息。

鲜血、伤痕、痛楚、憎恨、硝烟、火焰与死亡，面前这一切的一切，都如他最初上战场时他所经历的第一次卡巴内破城战役一般无二。

而这就是不甘成为弱者，想要成为强者的永夜所选择的道路，如果一定要形容这副的光景，那只能用地狱来形容了吧？

当时的他吐的很惨，在意识恢复的时候已经在逃亡的列车上了，现在的他却只是以鲜血淋漓的手掌按住了隐隐作痛的左眼，面无表情的走向了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原前线司令部所在的位置。

“…得救了…终于赢了…我们活下来了…秋子…我们回家吧…我再也不会逼你九点睡觉了…我会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秋刀鱼…回家吧…咱们不打了…咱们回家了……”

当永夜带着阴郁的心情，步履蹒跚地穿越战场之时，一旁瘫在地面上紧紧地抱着明显已经死去了的起始者尸体的女性民警促进者，明显精神有些失常的与尸体的对话的声音，无意间钻入了他的耳朵并在他的脑海里盘踞着，久久不能忘怀。

……

第二天。

由于前日的战斗中本就不多的人员，基本上统统耗光了体力，因此永夜也没有强迫他们去为自己的友军收尸，只是让人去尽可能救助自己人。

到了这第二天的时候，如同天气预报所预料的那般，东京区域下起了雨，而且还是黑色的雨。

由超巨大的錵构造物巨石碑崩塌导致的严重程度，对比昨天还是今天更加明显。

巨石碑倒塌时扬起的大量灰尘飞上天空，甚至到达平流层，形成厚厚的云，太阳因此被遮住，东京区域大约会有三天看不到太阳了，因此现在永夜头顶上的天空是铁灰色。

因为毕宿五受伤撤回了未探查区域后就一直没有动静，所以永夜以搜寻生还者为名义，带着人踏入了自卫队的前线基地遗址。

理所当然的，原肠动物跟人类之间这两个完全不能交流的种族战争里，根本没有俘虏的概念，一旦开战必然会演变为歼灭战，胜者生败者死，仅此而已。

这一点永夜不可能会不明白，但是非常明白这一点的他，会发布如此命令其实只是因为死亡者的尸体如果不及时清理，很容易就会发生腐烂，产生大量的致病菌，由人体腐烂产生的病菌特别容易感染人类，一旦发生疫情，出现瘟疫爆发的现象，那就是又一场人间炼狱了。

嗯，也并不是不尊重死者，他完全尊重那些战死者，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尊重，所以他真正的想法只是在尸体腐败前处理掩埋掉，避免瘟疫的爆发，简单地说就只是来收尸的罢了，搜寻生还者不过是一种好听的说法罢了。

不仅仅是民警，在这里几乎全灭的自卫队也已经被永夜接过了指挥权，虽然实际上只剩下了一些非冲锋陷阵的士兵，但后勤和在后方控制火炮的炮兵倒也是不少，他们也和民警一同被叫过来收尸了。

由于或轻或重的外伤有很多，所以永夜此刻浑身上下缠绕着许多的绷带，不过他并没有从车上下去，而是在车上观察外面的“救援”情况，以及这个自卫队基地。

这个前线基地被摧毁的很彻底，这一带都已经变成瓦砾山，许多地方地表也被掀起，忠实呈现原肠动物与自卫队的激烈战斗过程，建筑大多数都被夷平，碉堡也尽是如此，满地都是尸骸和废弃的战车及火炮。

虽然来之前就对这副惨剧有所预料了，可直接看到了还是会有些惊讶的感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