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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冯延鲁催自己去海州,陆宁拍了拍头,“一路舟车劳顿,感染了风寒,待我将养将养,病根未除前,每七日,我便勉为其难的去海州一次,终不能荒废政务,便拼了这身体,为圣天子效死命!”七天里,拿出一天的时间处理海州政务军务,完全足够,除非下面运转的官僚军官机器,出现什么问题。
冯延鲁无语的看着他,好像,留从效弹劾这东海公十大罪里,就有“伪病怠政,令部属纷纷效仿”一条,说这东海公带头,领着阖府官吏,装病不上衙,“哥奴李猫,未及也!”留从效,这是直接将东海公骂成了李林甫、李义府之流。
现今看来,这条弹劾的,只怕,只怕是真的……
不过冯延鲁也就肚子里腹诽,脸上挂笑:“好,东海公好好修养,盼早日康复!”
陆宁微微颔首。
……
晚上时,在这聚贤馆北苑暖阁,陆宁召见了王进等几名大掌柜。
这些大掌柜,更像是陆宁手下的贸易集团,从各地采买货品到东海,主要便是和胡商们交易。
当然,陆宁醉翁之意,这些商贾,也有收集情报之意,当然,从商贾们看来,这些情报都是行商所用,比如各地物价,山水灾祸,甚至各个州府那些官员品性如何,士卒军纪如何等等,哪里出现盗贼?哪里更为太平?等等等等。
都和行商息息相关,但在陆宁眼里,这些,又何尝不是重要的情报?
见了几名大掌柜,最后,陆宁又唤来尤老三,问起各处收债之事。
和尤五娘、尤老三吃饭,没说这些,只唠家常。
尤老三现在在外间可是牛气冲天,养着数十个帮闲,不仅仅是帮主子讨债,而且,也成了东海的包打听,宛如密探,现今,听主子的话,这包打听,更要扩散到海州、楚州全境。
要打听的事也多,就如以前在东海国,刑讼冤案不提,主要还是查探有没有地主、行商、匠户隐瞒土地、收入等情况,比如有一家盐行,给雇工的费用,就少报,如此,雇工可以少缴税,不过盐行实际给的雇工薪酬,又低于同行业其他商行,等于就是,商户和雇工,都可以从中受益,承受损失的,是东海国库。
这家盐行,随即遭到了重罚。
尤老三觉得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等只是包打听,没有一丁点权限抓人拿人,一切都要等公府十二司调查后,由十二司中相关之司房处理。
如果再给自己抓人拿人的权力,那只怕整个东海,除了主子,就自己最威风。
听陆宁问起讨债之事,尤老三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那海州司法参军王吉和沭阳县令崔衡,现今都是主子治下之官,自从主子领靖海军节度使的消息传到海州,王吉和崔衡,就都快活死人一般了,原本主子去了极南之地,这俩还都有些旁的心思呢,对自己,也不如以前客气,却不想,短短几个月,传来主子加官进爵的喜讯,而对他俩,就是绝对的噩耗了,从那以后,两人已经变成行尸走肉一般,正是年俸之时,两人都乖乖交出来,自己都觉得,去催债没什么意思了。
“官员的债务,就先停了吧,不要隔三差五的去了,每年看看,他们能拿出多少算多少就好,你还是把包打听这件事做好。”陆宁端着茶杯,随口说着。
“是,小的明白!”尤老三懂,现今主子身份不同了,自然也要注意一些影响了。
而且,王吉、崔衡之流,那丁点俸禄,在主子面前,早已经微不足道。
就说主子从金陵回来,带的珍奇异宝,好像就能卖上十万贯,赢的谁的,就不知道了。
“哦,过几日,保宁王要从金陵来东海游玩,最近这段时间,你眼睛擦亮点,别令东海,闹出什么事端。”
“是,是,小的这几日,都不眠不休,为主子打探消息!”
陆宁笑笑,拿起茶杯喝茶。
见陆宁不再说话,站了会儿,尤老三躬身,慢慢倒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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