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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发疯（第2页）

冒着黑烟的残破手臂正在寸寸崩裂，焦尸却并不在乎自己的手臂，它勉强支撑起身体轻声低语：

“你，明明已经死了。”

话语落下，焦尸碎成了一地的残渣，连同它一起破碎的还有整个祭台。

高耸看似坚不可摧的祭台，如同风化的岩石碎裂飘散，化作漫天的飞影将天空笼罩，维里恩不禁地抬起了头……

一缕光线刺破飞影照射下来，再看周围哪有什么祭台，入目仅有看不见尽头的废墟残骸，温暖的阳光为他宣判着死刑！

从意识到天空的异象开始，他就从未移动哪怕一步。

维里恩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直视了天空，他看见了几条河流，流淌在空中的“河流”。

蠕动畸形的肉糜化作河水在其中奔涌，大多数河流在最终都会汇入海洋，即使是这违背规则的河流也不例外，河水在天空中浇灌出了一片遮天蔽日的海洋。

无数肢体与器官组织在海中漫游，填补海洋底部的是动物、昆虫人类乃至幽魂的眼眸，诸多眼睛与肉糜揉杂形成了一张张怪诞畸形的脸，它们宛如神明般俯视着地面。

跑，得快点跑，我……

仅仅是看了一眼，维里恩的灵魂就遭受了不可扭转的污染，思维错乱是最轻微的症状，他的自我认知都在错乱中发生改变。

我是谁？叶明，里琼凡，不，不，对了，我，要@￥^*#%逃……

金属巨人手起掌落砍断了自己的两条腿，摔倒在地的他捡起淌血的双腿抵在地面，一前一后地摆弄着。

要逃当然得用腿，可他已经没有使用腿的记忆了，只能以这种滑稽的方式贯彻自己想要逃走的想法。

呼吸，是的，活着就就必须要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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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主停下呼吸的维里恩将手掌捅进胸膛，摸索一番后，扯出了一条血淋淋的管状物，这是连通两个肺叶的气管。

丧失理智的他在往气管的一头灌风，全然不管这种呼吸方式的错对，胸膛上的伤口也没有丝毫自愈的现象。

厚重的铠甲内嘶嘶作响，血液没来得及流出就被高温蒸发，饶是金属也难以长时间承受，定型的甲胄逐渐融化，滴落在内里的躯体上。

金属液熔穿了皮肉，烧灼至骨头深处，维里恩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就连自我他也难以维持了。

在他侧脸缓缓流淌的金属液冷却后就结成了凹凸不平的硬块，看着好似一张人脸。

最相似眼睛的两个空洞居然真的眨动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眸凝视本体，静静等候着夺取这具躯体的时机。

我，ni，罅隙，回jia……

意识彻底消散前，维里恩仍然想着他最深的执念。

倒在地上不成人形的人类死去了，已死的躯壳却在抽动。

涌动的黑线与色彩绚烂的金属混合代替了原本血肉的位置，尸体不断膨胀，关节反向弯曲变形，属于人类的特征早已寥寥无几。

来自旧日的博尔迪朗普的居民自发地围绕在这头怪物身边，它们的信仰主旨是挖掘本我，也许是失控转变的过程恰好符合这一信条，所以它们看见了“维里恩”。

居民们载歌载舞庆祝着这个生灵终于回归它本质的模样。

在歌声中怪物缓缓撑起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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