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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半盏茶后,前来搜查的禁卫低声交谈了一番,按着刀让出了可供离开的路。内侍又是客套又是赔笑,将几人恭恭敬敬地送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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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驿馆后,纪闻第一时间察觉了周遭环境的变化,街上往来的行人反常地增多了,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关注这里的动静。
关上房门后,他低声禀报梁承骁:“楼底下守着的人多了不少,越帝恐怕没有完全打消对我们的怀疑。”
犹豫了片刻,又道:“殿下,可要提前通知郑统领来接应。”
使团此次访越,名为和谈,实则几个主事人都知晓梁承骁的身份。如果遇上险情,最紧要的还是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
“不必。”
许是宫里的气息太驳杂,梁承骁又犯了头痛的毛病,神色有些发沉,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太阳穴。
周围的随从也紧张地看着他,生怕在这节骨眼上,他们太子爷出了什么意外。
即便如此,梁承骁的语气还是笃定的,毫无深入虎穴的自觉:
“临安的地界内。萧元征不敢动手。”
他此行并未改换容貌,在抵达临安的第一天,萧元征大概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一直心照不宣地没有点明。
这几天看下来,越国上下尚且不是一条心。内忧当前,即使怀疑巫佚献礼一事有晋国在背后捣鬼,也不敢贸然跟他们撕破脸面。
纪闻搞不清这些弯弯绕绕,但他对梁承骁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尊崇,闻言正色应了声是,就不再多话。
数日后,李同舟代表使团入宫,向皇帝递交国书。
正如梁承骁猜测的那样,萧元征果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端倪,不仅同意了使节提出的三年内互不侵扰的协定,还在宫中设宴专门招待了众人,仿佛万寿节那天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此举乍一看是在示好,李同舟心里却惴惴不安,苦不堪言——笑话,他们在越国地盘上干了什么搅混水的事,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清楚得很。
与其信萧元征是个以德报怨,宽宏大量的主,还不如信他是x始皇。
一场令人消化不良的鸿门宴后,李同舟提心吊胆地向越帝辞了行,称“离京已久,如今使命已毕,是时候回去向国君复命了”。
越帝坐于高台之上,冠冕遮挡了神情,唯有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许久。
就在李同舟后背隐隐出汗的时候,对方终于发了话。
“从临安到上京,山高水远。”萧元征淡道,“那就祝世子与副使一路顺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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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离开临安,是在一个刚下过雨的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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