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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童要与李子冀斗诗并没有太多太复杂的心思,他只是在这里恰好看见了李子冀,在儒山之时又时常能听见木南山对李子冀的夸赞,那现在既然见面,自当比个高低。
或许,这位小公子心里也存了些要替木南山找场子的念头。
毕竟扶摇台那场棋,李子冀赢了木南山。
一炷香被点燃,清气扶摇直上,所有人都是静静看着,不敢打扰,咏梅是文人之间经久不衰的诗题,自古以来无数咏梅诗如过江之鲫层出不穷的出现,精品当然也有,而且不少,但更多的还是下品。
正如大儒梁借刚刚所言,咏梅诗好写,但要写精不容易。
尤其对手还是周郎童,也不知道这位圣朝的李公子能写出什么样的咏梅诗来。
周郎童看着李子冀,显然他已经有了腹稿,淡淡开口:“我可先作一首,李公子酌情即可。”
斗诗先作后作谈不上什么优劣,但后作的确要占些优势。
一个十岁的稚子,言语间却要让着他,李子冀微微摇头:“我已作好,还是我先来吧。”
周郎童眉头一皱,小脸上带着极淡的不悦:“也好。”
听到李子冀说他已经作好了诗,四周围观的人全都是精神一振,先是佩服他敢在周郎童之前作诗的勇气,紧接着又带着些许期待。
毕竟是名满天下的李公子,作出来的诗,总不至于太差吧?
梁借低头看了一眼燃着的香,只燃了一半不到,如此短暂时间里要做出一首好诗,不仅要有极佳的才情,才思也要无比敏捷才可以。
随手拿起了一根毛笔扔到空中,在上升的过程中肉眼可见的变大,悬在了一张白纸前方,然后大儒梁借又伸出手指轻轻一点,顿时,天地之间的无数水汽化作一条墨河横在毛笔下方。
如此手段,顿时引起了一片的惊叹之声。
李子冀也在抬头看着,对于大儒来说,这种手段实在是稀松平常,大儒如果愿意,甚至可以言出法随。
比如要一艘船,大儒可以直接提笔写个船字,自然就会有一艘大船出现在江面上,只不过这东西需要灵力维持,无法长久使用,但饶是如此,也有足够了不起了。
众人全都在看着李子冀,周郎童也在看着他,想听听李子冀到底作出了什么诗。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李子冀轻声开口,天空之上的毛笔也在同一时间将这两句诗写在了纸上,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真真切切。
一下子,不少人的眼睛就瞪得滚圆。
这第一句,有意思。
周郎童也是轻轻点头,脸上的不悦稍缓,这李子冀的确有些才情。
一首诗如何,从第一句往往看不出来,但这句写的着实不错,一开口,梅花的孤寂落寞就扑面而来,生动形象。
梁借也是摸着自己的胡子,心头微微一动。
李子冀还在继续说着,既然是咏梅为题,那当然以这首卜算子为第一。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是词?”
“长短句?”
人群顿时响起议论之声,第二句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李子冀写的是一首词,相较于诗的严谨规矩来说,词要活络许多,也更容易写,但还是那句话,一首词想要写得好,写的精,要比写一首好诗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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