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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告成之后,咫尺物和方寸物,这下子是名副其实的满满当当了。
陈平安抱着绿竹,就那么待着,久久没有滑到地面。
依稀想起了年少时分,与两人一起爬树捕蝉的光景。
一个是习惯了护着他的最要好朋友,一个是他习惯了护着的半个亲人。
那会儿,好像日子过得贫苦,却年年月月,月月年年,无忧也无虑。
陈平安叹了口气。
收回思绪。
很快远处传来一个调侃嗓音,“陈老哥?干嘛呢?”
陈平安转头望去,哈哈笑道:“上边凉快,好看风景。”
正是化名秦巨源的狄元封,面色微白,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巨源,巨猿?
天底下体型最庞大的猿猴,不正是搬山猿吗?
所以说这个名字就有点欠揍啊。
狄元封不再多看这位脑子进水的黑袍老者,望向距离最近的那片宫观建筑,问道:“孙道长与黄兄弟收成如何?”
陈平安笑道:“咱仨都不错。”
狄元封忍不住瞥了眼抱竹的那个老家伙,交错而挎的两个包裹,瞧着不是瓦片就是砖头,怎的,老人家你着急回家盖房子娶媳妇啊?
可惜陈平安猜不到此人心声。
不然还真要发自肺腑地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一声真神人也。
————
老真人桓云已经满载而归,一件符箓方寸物,已经装满。
云上城龙门境老供奉,也差不多心满意足,背着一个大行囊,手中还拎着两个包裹,遮掩不住的满脸喜气。
两位老人碰头后,站在一处阁楼顶层,俯瞰山门战局。
老供奉笑道:“好一场狗咬狗。”
桓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修行路上,往往是一步慢,步步慢。
沈震泽的两位嫡传弟子,若是没有自己护道,率先进入此地,一旦晚于北亭国小侯爷那拨人过桥。
就一样只能在下边涉险搏杀了。
只不过桓云眼光独到,一下子就看穿了彩雀府两大修士的蛛丝马迹,多半是仙子孙清,与掌律祖师武峮了。
至于那位御风空中、手持古琴的年轻女修,先贤所斫之古琴,加上出手气象,显而易见,是那把“散雪”琴。
只不过此琴当年是水龙宗一位元婴女修的本命物,曾经有过一场惊天动地的临水厮杀,凭借古琴和地利,竟是将一位同境老元婴打得喘不过气来。
在如今那位水龙宗金丹女修手上,才发挥出古琴十之五六的独门神通。
老供奉轻声问道:“接下来咱们是绕路去往那处藻井,悄悄离开?还是再去后山看一眼?”
桓云笑道:“我们是护道人,让那两个孩子做决定吧。我们只需要隐匿身形,不主动去趟浑水,此行应该无忧。”
桓云瞥了眼头顶天幕,视线下移向远处,是这座小天地的边境线。
白璧察觉到的异样,这位老真人当然更早就已确认无误。
只不过入口藻井那边,他偷偷埋藏有一道隐蔽符箓在地底下,只要符箓没有出现差池,就意味着退路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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