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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和县侯府就在对门,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彼此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若是往常祁连根本不带怕的,他就不信国公府敢在都卫禁军的眼底地下做些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了,李若死了,宁夫人废了,李应远在南境不回来,国公府就剩下了李孟尝这个孤家寡人,被逼得如此之狠,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只希望县侯这几天不要回来,避避风头再说。”
祁连长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再那么紧张。
国公府的大门被打开,李孟尝穿着一身常服走了出来,刚刚才勉强让自己情绪稍有放松的祁连瞬间又紧张了起来,极为迅速的移开目光,一双眸子坚定不移的望着长街尽头,仿佛那里藏匿着来自异教的大敌。
只是他眼中的坚定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变成了惊色,就连那张脸都跟着变得苍白起来。
因为他看见了李子冀正从长街远处缓缓走来,而李孟尝正从国公府门前走出长街,他已经来不及开口阻止,二人已经互相看见了彼此。
大年初一是个好天气,风和日丽,格外的温暖。
风吹街面掀起浅浅的薄雪和烟花爆竹燃烧之后留下的细碎红纸拂过李子冀的鞋面,他当然已经看见了李孟尝,但他却并没有什么害怕或是转身避开的情绪。
“想不到你也会心软。”
李子冀停下脚步,看着身穿常服走过来的李孟尝轻声开口。
李孟尝还是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他的脸上看不见疲惫,看不见落寞,也看不见愤怒和杀意。
李孟尝也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李子冀,目光就和二人初次见面时候一样平淡,只是这一次眼中没有了欣赏。
“你准备了多长时间?”
从百岁城杀李若,再一路造势回长安,李子冀完全将后党的退路扼杀的一干二净,完全可以说是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一击必杀。
李子冀道:“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这是实话,哪怕是李子冀如今的地位,他依然无法去针对到国公府,甚至哪怕是他修为达到了五境,也无法对国公府如何,只要对方不露破绽。
可这次百岁城完全是国公府和洗剑宗主动动手,被李子冀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这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李孟尝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对我动手?”
李若已死,宁夫人被废,李应从不掺和理会这些事情,那么下一个要对付的自然就是李孟尝了。
李子冀淡淡道:“这话应该我来问比较合适。”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接下来都应该是李孟尝对他发起狂风暴雨般的反击,损失如此之大,哪怕是心性如李孟尝也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
民间的父子仇敌大概率只是一种比喻,但放在这两个人的身上却是真的仇敌。
仇怨已经深厚到了化不开的那种程度。
李孟尝道:“你不会希望看到那一天的。”
风卷起细雪和红纸,李子冀微嘲道:“但那一天一定会来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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