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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
这么说吧,即便在初五那天,我陡然见到了一个长生境的陆俊,我也并不会觉得惊骇。
时间一晃就过去,转眼便到了除夕。
耿家兄弟俩早就让我撵回去侍奉他们老爹了,谢志坚回北京了,刘敏亮回哈尔滨了,就连据说已经了无牵挂的谢天华也回沈阳不知道跑什么骚去了,前两天还热闹无比的小店,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对面道场的装修已经接近尾声,工人也都已经回去过年了,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大院,我到里边溜达了一圈,贴上春联之后,也锁上门回了自己的小店。
我们汉族人就有这样的传统,无论离家多远,有钱没钱,混的是好是坏,到了过年,也都会不远千里的往家赶,不要说我们是玄门中人,身为玄门中人的前提,首先得是个人。
我店里没放鞭炮,师父走后,按规矩三年内不能贴春联,不能放鞭炮,再说一提放鞭炮我就忍不住会想起高兵那小子来,上次把我俩熏得一脸黄,弄得我都落下阴影了,也不知那鞭炮不响,究竟是高兵卖假货,还是我师父在冥冥中惩罚我们。
我忙活了整个下午,做了一大桌子菜,可是到了傍晚,真正落座的,却只有我和杨树。
当然,小雪和啸天不算人。
我在首席给师父添了一副碗筷,倒上了酒。
杨树也有样学样,在自己边上也添了一副碗筷,说是纪灵没有家人,以后就并入我们家。
我没意见,纪灵自己也说了,让杨树等她,就冲这个,她上桌也没毛病。
看看满桌热气腾腾的好菜,可我俩竟然没有半分食欲,往年这个时候,我俩一点都不觉得寂寞,光顾着绕着师父转,想方设法讨红包了,哪还有心思寂寞?
可现在,再也没人给我们包红包了。
尽管我们在乎的,其实不是那几百块钱。
听着外面街上响个不停的鞭炮声,我们相对无言。
半晌,杨树站起来给我倒满了一大茶缸子烈酒:“师哥,你得加把劲儿了,实在不行就把关娘娘娶过门算了,好歹也算个女人……”
“滚,少特么打老子主意。”我骂了他一句,端起茶缸子咕嘟嘟一口气全都灌了下去,热辣辣的酒涌进喉管,烧着胃,身子似乎有了那么点知觉,这才算让我舒坦了点。
“话说关娘娘这一阵子干嘛去了,打从绥阳回来就没见过她。”
杨树笑:“你看……还不让我提,心里还不是在惦记?”
我失笑着摇了摇头:“行,不提,咱俩干!”
这一夜,我俩全都酩酊大醉。
次日,我宿醉未醒,就听见院里又特么响起了叫声,只不过这次不是谢志坚,而是耿家哥俩,又是一人挑着一担子山货,给我拜年来了。
这让我多少有些歉疚,打从他们来店里那天起,我也没教过他们什么,可这两兄弟却实打实的把我当成了师父一样孝敬,看来过了初五这一关,也该教教他们了。
收下东西,我打发他俩回去陪父母,谁知他们硬是不肯,说是耿老爷子让他们过来,说我这小店需要忙活的事情太多,让他们过来帮忙。
我心里有些讪讪的不是滋味,我这有什么好忙活的?
可这念头刚起,就来人敲门了,敢情,是肖家派人送年货来了,来者正是前阵子谢尚榜送来的那些弟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还带着其他三四个弟子。
既然来了,当然得招待,但我这还没等从店面里转回去,刘敏亮的车又在店门外停下了。
我这才不由得苦笑起来,看来今年,注定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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