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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岸边多了一个巨坑。
烟尘四溢里,坑底两条人影渐渐显现。
赵一双手依旧握着黑色大剑,黑色大剑有些弯曲变形。
赵剑炉未灭之前,赵剑炉的修行者大多一生都在打铁,赵剑炉的剑胎是公认的天下第一,赵一是赵剑炉首徒,他的剑胎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
然而此时他这柄剑都出现了弯曲,尤其可见方才一击中蕴含着什么样的力量。
连波还是右手持剑,然而整条手臂却是奇异的扭曲着,垂落着,他的唇齿间都有血渗出,脸色分外的苍白。
很显然在这一击中,他的右臂骨骼已经多处断裂。
“世上都知赵四强,但没想到你也这么强。”
连波左手接剑,看着白山水身影消失的地方,口中鲜血不再流淌,但是说话之间,逆在胸腹之间的元气却是嗤嗤回响。他充满恨意的看着赵一,厉笑了起来:“只是用你的命换白山水的命,你们赵剑炉觉得值得么?”
赵一在此时也感应到了什么,缓缓侧转过身体。
远处的江岸上,有一条身影正在行来。
那条身影极瘦高,高得就像是长陵的一座角楼。
“我道是谁,想来也只有那吃里扒外的申玄,也只有像他终日像水老鼠一样隐匿在下水道里啃噬尸体的七境,才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来到这里。”
赵一知道了来人是谁,他也明白了连波此时只是要缠住他,在这样两人的联手之下,他绝对没有半分的胜算,然而他的眼眉之中却是流淌出赵妙本命剑被毁时一样越挫越强的意味。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说出了这句话。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远处那条极其瘦高,高得就像角楼的身影释出了令人心悸的剑意。
他身上阴霾的气息骤散,天光洒落,将他的身上镀上无数重的金边,如魔如圣。
与此同时,天空里好像多了一座无形的桥,又像是空间破开了一个缺口,同样是搬山,寻常修行者将极远处天地适合己身的天地元气大量如山般搬来,而他此时却是反了过来,将自己体内元气形成的无数剑气,通过这个无形的桥,递了过来。
赵一头顶上方的光线越来越亮,亮到赵一的整个身体发白,就像要融化。
赵一先前便说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话,他自然知道真正的威胁来自何处,但此时,他却未管这天空落下的无数丝光剑,而是无比认真的朝着连波出剑。
这些年追随赵妙游历天下,他已悟出了退的道理,然而赵剑炉的人,即便是退,也是以进为退。
微弯的大剑再次如铁锤般砸下。
匠人打铁,落锤时便是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砸出去,那一锤的力量,就是匠人生命的升华,很多人都无法想象一名匠人何以能够砸出远超出自身力量的一锤,便在于此。
一声闷响。
深坑继续凹陷。
连波的左手手臂,甚至身体里都响起了无数声骨裂的声音。
连波一声厉喝,这些年的恨意和执念让他无比强横的站立着,他的双脚下地面裂开,涌出两股河水,承托住他的身体,承托住他的剑。
然而就在此时,那道黑得发红的小剑也已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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