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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刚走,陆锦瑶来了,带着她的丫鬟莲香。
莲香本是陆老夫人院里的二等丫鬟,耳濡目染,没把陆知鸢这个嫡女放到眼里。刚进门就开始阴阳怪气:“有些人啊,自己病歪歪的接不住茶杯还要倒打一把连累别人。要我说,烫死了也是活该。”
“莲香!”陆锦瑶冲着莲香摇头,一副白莲花的模样:“妹妹又不是故意打翻茶盏的,是我没端稳,怨不得妹妹。”
陆知鸢冷眼瞧着,不知她们又在唱哪一出。
“小姐就是心太软才会被人欺负。”莲香皱着鼻子:“她害您被禁足,您可倒好,还来给她送药。一个废物,留点儿疤怎么了?长大了还能嫁人?这满京城的富贵人家,谁会娶个病秧子。”
陆知鸢听不下去了,眼皮一掀,吩咐道:“流萤,掌嘴,把她的脸给我打烂了。”
流萤卷起袖子,啪啪几巴掌,把莲香扇蒙了。
莲香嘴角沁血,捂着脸蹲在地上:“你敢打我?我可是老夫人跟前的。”
陆知鸢凉凉道:“祖母跟前的丫鬟也是丫鬟,是丫鬟就不能以下犯上。你刚说什么来着?我耳聋,没听清。”
莲香眼中满是嘲讽:“你个废物病秧子!你耳聋,你没听清,你活该!”
陆知鸢鼓掌,眼神冰冷,恍若看死人:“陆昀,听清楚了吗?”
看着突然出现的陆昀,莲香顿觉心慌。这个人的目光太可怕的,只有刑场上的刽子手才有。她拽住陆锦瑶的衣袖后退两步,颤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自是要戳了你的眼睛,缝了你的嘴巴,再把你这不中用的耳朵给堵上。”流萤凶巴巴的,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小兔子:“你放心,陆昀祖上三代刑狱,下手极有分寸,断不会要你性命。”
“妹妹,你是在开玩笑吧?”陆锦瑶攥着衣角,“莲香她毕竟是祖母的人。”
“锦瑶姐姐错了,祖母既把莲香送给了姐姐,便是姐姐的人。”陆知鸢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却自带一股压迫感:“姐姐不会管束下人,妹妹代劳。至于这伺候人的丫鬟,府里多的是,我再求祖母寻个懂事的给你。”
一记眼神,陆昀揪着莲香将其拖拽下去。院子里传来阵阵惨叫声,听得陆锦瑶面色发白,却又不敢相信陆知鸢真的会那样做。她是侯府嫡女,体弱多病,被外祖母圈养在别院。伺候她的乳娘和丫鬟都是母亲的人,她们没少给她苦头吃。
从乳娘与母亲的通信中得知,陆知鸢性子懦弱,少言寡语,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守在窗口看天。她不会,也不敢那般对待莲香。
想到这里,陆锦瑶蓦地松了口气,正欲开口,莲香被陆昀推进来。她的眼睛瞎了,嘴上被缝了线,线上全是血珠,看不清原本的颜色。耳朵向外渗血,不知伤了哪里。
陆锦瑶双腿发软,倚着椅背方才站住。
陆知鸢表情不变,抚着腕部被茶水烫伤的浅色伤口道:“没用的废物,让管家发卖了吧。”
陆锦瑶眼前一黑,滑坐到地上。
离开芳菲院的陆锦瑶病倒了,连着发了两日高烧,听闻她的梦里全都是陆知鸢,一会儿拿针戳她的眼睛,一会儿用线缝她的嘴,把她吓得吱吱哇哇。
季婉婉无心账册,给陆锦瑶请了神婆叫魂儿,此事传到街上,又成了茶余饭后的一桩笑话。
陆知鸢不关心这些,她正忙着视察店铺。
北凉皇城,天子脚下,商铺林立,似锦繁华。一辆不打眼的马车停在胭脂铺前。这铺子,便是先前陆淮送给季婉婉的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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